首页 > 门阀风流 > 第一百零四章 狂澜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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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风撩过山岗,美郎君置身于暗涛之颠,袍角中在风中飘冉,面上神情却还是不改,漫眼环掠四野,在林间微顿一瞬,而后悄悄转走,看着傲慢致极的纪友,微微一笑,揖手道:“固,所愿也!”

谢裒谦逊道:“颜渊兄此言差矣。若言致理明释,坚石略欠瞻箦一筹矣!谢裒在观其策论之时,便已知此子洞悉贤人之言,已初具章统也。”

言道:“昔日夏侯师兄所论之言,可并非如此啊!”

王侃笑道:“郡守,现下天时髦早,何况此乃风雅之事,便遂了叔云之愿又何妨?料来,那华亭美鹤亦愿与叔云共佐而鸣也!莫若我等垂耳作聆,如何?”

当下。便有人点头道:“此道,非彼道也!岂可混合矣!”

夏侯弘情急之下以麈作指,惊呼:“汝,汝不惧鬼神乎?”

中亭。

纪瞻勃然大怒,喝道:“猖獗!”猛地拍案而起,突地想起屏中另有朱紫,神情蓦地一滞,快速沉沉落座,银须飞舞如滚浪,明显已是怒极。

纪瞻眼睛眯作锋线,沉声道:“汝既欲辩,何不事前线席?”

少倾。

王羲之卧蚕眉凝皱。双手按膝,身子微微前倾,眼底则有光芒活动,少倾,缓缓闭目,心道:怪道乎夏侯弘数番托我使其参予此次辩论。原是想借此将《老子想尔注》播于会稽世家矣!唉,此举是非临时莫论,但是,其道在何矣?其言之长生……

“纪友,纪叔云!”纪友仍未看刘浓,神情极是不屑。

刘浓左掌沉沉一按,制住谢奕,渐渐摇了点头,缓缓起家,揖手道:“刘浓在此,不知何人劈面?”

纪友久居祖父盛威之下,经其一吼,酒已醒得七八分,骇得浑身轻颤,额角直冒盗汗;待得谢裒得救,方才悄悄抹了一把汗,侧首瞅了瞅某地,眼神一硬,壮着胆量朗声道:“三位长辈容禀,纪友鄙人,然亦饱学经籍,稍负辩名;因见方才之辩而心喜难耐,是以恳请与那华亭刘浓辩谈一席,以好各佐其理!”

诛弑之言!谢裒与王侃大惊!

是可忍,孰不成忍!

小人常凄凄……

谢尚缓缓一笑,渐渐负手而出,随后疾走几步,与刘浓并肩而行。当时,红日高悬,映着两个少年郎君的冠袍,将地上的身影拉得斜长。

刘浓眉梢一扬,委实对五斗米道未存涓滴好感,其言之‘道行公道,故常生。’亦是《老子想尔注》擅改《品德经》之删减内容。本不欲与其直面作难,汝自修长生,我自求至理,两不相干!但是,其居道之人,不事道而行公,反窃道而行私,偏生强加于道。

一挥衣袖,朗声道:“刘浓自幼熟读贤人之言,自问对《道》略知一二,然,汝所言之道,从未听闻!不知从何得来?汝所言之‘生’,刘浓年未及冠,不敢言之!然,贤人有云:好面誉人者,亦好背而毁之!此为,盗也!本日言之于生,刘浓之‘生’……”

纪友侧身,拢着双手,目光将刘浓由下至上一扫,冷声道:“华亭在何,某不知也!刘浓为何物,某不知也!其所言之道,不过哗宠尔!纪友此番非为别因,只为辩其之道,封其之语!汝若乃那华亭刘浓,可敢与纪友对席否?输者,永敛其口!”

小谢安果肉鼓在左颊,秀长的睫毛扑扇不竭,既镇静且担忧;谢真石捏着小团扇的手由然一松,团扇跌落怀中;褚裒愁眉舒展,谛视着刘浓,下认识地缓缓点头;谢奕将盏重重一顿,暗中却被袁耽拦住;袁耽悄悄点头,目光投向刘浓,含着深切之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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