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真石便是刘浓的练字女师,此女大要看去荏弱端庄,实乃好为人师之辈且有些怪怪的懵懂,曾有一次,刘浓在一炷香内未抄满三十遍她所命之诗,她,她皱着眉头,持着粗毫笔打了刘浓十动手心……打完,她才俄然想起面前之人并非她的阿弟,而是华亭美鹤……
刘浓带着褚裒绕廊穿亭,行至谢氏后园。
来福在车辕上插嘴道:“褚郎君意欲何为?”
呀,是他,这个木头……
当听完刘浓一番含蓄长言,纪瞻抚须不语,他也是世家后辈,岂会不知其间轻重。自东晋而立,世家掌权后,世家依靠于家世,而家世,先有家方有世。便是纪瞻本身族内世人面对此事时,也是异口同声的共讨刁协与刘隗。最后,纪瞻捋须长叹:“安得靖平乱世,焉来俭朴无争!”
来福道:“恰是。”(未完待续。)
刘浓微微一笑,迈下长廊踏入苇席中,把场中几个古怪的小家伙一瞅,笑道:“谢小娘子,刘浓来时,见院外四时兰开得正浓,莫若且去赏花,待心畅神游时,练字、习文章必能事半而功倍也!”
褚裒尚是初次来谢氏城南主庄,因谢裒不在庄中,神情也格外轻松,笑意盎然的挥动着宽袖,舒畅的打量着四野之景,等候着与谢真石的见面。
谢真石皱着细眉,歪着脑袋未看刘浓,稍稍一想,是也,脚步沉沉的应是华亭美鹤,而另一个却有些混乱,会是谁呢?
“哈哈!”
褚裒意味深长的笑问:“瞻箦如此美姿仪,古人面而生惭且文全武备,直若玉壁初雕,不知那家女郎有幸得遇瞻箦耶?嗯。壁民气中可有罗敷?”
车轱轳辗过厚厚的落叶,闷闷的声音直扑入帘,刘浓坐于车中前去城南谢氏主庄,心中却犹安闲思考着三日前纪瞻所言的这句话。
靖平乱世与俭朴无争,前者或许有之,后者何来?便是桃花源也未能悠长,仅可一时也。六合复争。天然复争,人食粟肉岂可果然俭朴无真?人道本善亦或本恶,固然难以一言而穷尽,但此时的世家名流们整天索求至理。故而常有隐逸之举,弃浮华而逐本真。何如,六合局势在争啊……
刘浓微微一笑。克日褚裒之父正与谢氏手札打仗,谢真石乃是谢鲲之女,谢鲲并未矜持朱门而有所慢待钱塘褚氏,褚裒目睹端倪可期,心胸骤开下,恰是东风对劲之时,故而言语间便无所顾忌。而这也仅是两人暗里言语,毕竟华亭刘氏门弟家世陋劣,如果外泄定为人曲解刘浓攀附,与刘浓申明有损。
刘浓浅笑道:“固然谢师去了建康,但刘浓有一女师管束亦是极严,是以不敢有所怠慢。”说着,挑了挑剑眉。
途中得遇谢奕、谢尚,俩人至城东虎帐返来,自那日刘浓与桓温较技后,谢裒、谢鲲见刘浓文修武具,便令谢奕与谢尚每日需得于营房点卯,勤习兵阵,练习武事。并将全部郡军交由他俩筹划,为此,谢奕极喜,谢尚却意兴阑珊,十几日下来,白玉般的谢尚黑了一圈。谢尚幽幽的瞅着刘浓,那眼神让刘浓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。
东城柳渡送饯后,纪瞻召刘浓于静室对坐,其间,纪瞻问及刘浓对刁协与刘隗所行之观点,纪瞻大要看似在问刁协与刘隗俩人,实则是在暗指当今局势。这,刘浓天然晓得,对纪瞻并未有所坦白,将本身所思所想一一道尽,刁协、刘隗意在收权于皇室故然是好,但此举不缔于与天下门阀世家做对,螳臂当车岂能成事,终将落得个身故刀斧的了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