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亲甚少入山,安知左有捷径?刘浓凝着剑眉微奇,但不肯就此小事违逆娘亲,遂往左而行,深思着,大不了待娘亲看不见时再转道。
“哈哈……”
忽如一夜东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
华亭刘氏以后山,固然山势不高,也不见奇峰峻峭,但却胜在广漠,现在再被雪衣妆点,恰若婉约才子幽绽芳华,很有几别离样的冷峻。
“是只幼兔。”巧思将小兔子捧在手中,眯着眼睛端祥。
“咕咕……”
“非也,应是我心有暇……”洒然一笑,抬着右手看了看手掌边沿,剑眉微皱,瞅了瞅那缕雪魂消逝的处所,撩起袍摆,竟寻着林中的萍踪,追了下去。
“别跑……”
桥游思弯着嘴角心想:巧思这是在怪晴焉未将她与碎湖分清呢。
刘浓渐渐吐出一口气,看着松枝节点,沉声道:“莫怕!”言罢,不待桥游思惊骇与说话,左手猛地一用力,想借力反弹而起。
唉……
来福提着一只兔子颠末,插嘴笑道:“桥郎君,君莫非不知雄兔脚匆似弹丸,而雌兔眼眯似月弦乎?”
“咕咕……”
这时,祖盛的大笑声传来,二人侧身一望,只见祖盛在树下刨了个大洞,洞中好似兔子很多,他正一只一只往外捉,边捉边笑。
林中甚密,根根雪枝似箭若剑,竖插苍穹,斜指天。
桥游思颤声道:“别,别说话……”
“怎了?”巧思顿住身子,渐渐回身,歪着脑袋问。
不会吧……
桥游思接太小白兔一瞧,但见那小兔子身子固然僵着,殷红的小眼睛却缓缓的转动,心中一阵顾恤,将小兔子偎着滚烫的手炉,少倾,兔子的身子便被手炉灼暖了,软软的,绵绵的一小团,桥游思捧起小兔子打量,眼睛半眯,似在与梦中之兔作比较。
巧思从速一把推开晴焉,翻起家来,拍了拍裙角的雪,又理了理髻上的步摇,这才弯身万福,昂首时却未瞥见小郎君,喃道:“耶,人呢?”
雪林中,小白兔浑杂于雪,桥游思紧紧的盯着那会跳动的雪团,深怕一个不留意,它便融在雪中不见了。而小兔子到底将将才暖了身子,垂垂的力有不继、越奔越慢,眼看要被桥游思追上,待到一株树下,小兔子蹲下来,转动着朱红的眼睛。
刘浓转头笑道:“娘亲,何事?”
“真的么?”晴焉愣愣的问。
“晴焉,等等我……”巧思心想:‘这个晴焉固然蠢,但是挺风趣的。’娇声唤着晴焉,提着裙角,追了上去。
巧思细眉一扬,淡声道:“非也,后山有梅,我家小郎君定是寻梅去了。”
桥游思,怎生一个桥游思?莫非,你的眼睛便不沾烟尘乎?
“巧思!!”晴焉气得不可。
怀中的人儿在颤抖,松枝在轻响,风声不知起于那边。刘浓环目四顾,只见雪洞甚大,直径有两丈,摆布也无可借力之地,想了想,轻声道:“莫怕……”
“虎头……”刘氏在身后唤道。
桥然见祖盛又有斩获,便撩着袍摆再寻树洞去了。刘浓见娘亲领着研画与留颜在雪树下稍歇,心中微奇,桥游思去哪了?
“哼!”
晴焉皱着柳眉心想:‘莫非,我真的是个蠢婢?’吃紧的问道:“小娘子,那,那我呢?”
“咔嚓!”
一声重重的干咳,月白的袍角闪现在两人侧面。
晴焉拍洁净身上的雪,便欲去寻本身家小娘子,却被巧思一把抓住,晴焉怒道:“巧思,汝意何为?内心暗恼:‘这个巧思,为何与我过不去……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