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妃咬了咬唇,心中不忿极了,却不敢再触怒燕帝。
他放下竹简,微微垂眸,苗条的手指悄悄摩挲着杯口,有一下没一下地小扣着,仿佛在思考着甚么。
话说到这里,晋国太子总不成能还要娶归去吧?
祁墨道:“陛下不必担忧,五公主脾气良善,父皇和母后一贯宽和,信赖他们不会反对的。”
燕帝笑了起来,“太子这话可就见外了。现在两国缔结和盟,永结邦交之好,燕国的城门随时为晋国敞开。朕已经差人备了薄礼,届时太子带在路上,聊表朕的情意。”
祁墨蹙了眉,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中暗光流转,沉默不语。
他看向燕帝,淡淡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戚怀古看向一旁带路的青衣小厮,道:“文安,去沏壶茶来。”
固然心中早已稀有,但是燕帝的神情还是不受节制的僵住了,半晌后才规复如常。
祁浣儿已经坐不住了,孔殷地诘问道:“陛下,只不过甚么呀?”
燕帝低头闻了下茶香,眯了眯眼,抬眸看向祁墨道:“传闻太子过两日就要解缆回晋国了?”
永宁殿。
祁墨低头品了口茶,浅浅一笑:“劳陛下操心了,陛下如此诚意,父皇必然会很欢畅。”
燕帝此话看似打趣,实则别有深意,他已经抛出了橄榄枝,现在就看晋国太子接不接了。
燕帝摆摆手,笑道:“这是应当的。太子和公主远道而来,如果只带着一纸和盟书返国,岂不是显得朕这个东道主太吝啬了?朕本意是想将膝下一名公主许配给太子殿下,又怕冒昧了,只好先备着薄礼,总不能让太子白手而归不是?哈哈……”
燕帝沉默不语,眼中的亮光忽明忽暗。
戚怀古眸光一闪,弯起唇角笑了:“殿下不如猜一猜,你和五公主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?”
祁浣儿忿忿然道:“才不是呢!明显是七公主本身今后退掉水里的,我都瞥见了!”
祁墨眸光微动,看着戚怀古道:“他的生辰八字有甚么不对吗?”
戚怀古笑了笑,话音一转,道:“不过……有个处所让我一向想不通。”
听到此处,祁墨眸光一沉,明显想到了甚么令人不悦的事情。
自古缔盟,必有联婚之好。
“哦?”燕帝抚掌畅怀大笑起来,“哈哈……看来贵国皇后倒是跟朕的设法不谋而合,朕也正有此意。”
祁墨长睫轻掀,抬眸定定地看向戚怀古,用眼神表示他往下说。
祁墨道:“嗯,这段光阴叨扰陛下了。”
燕国推行茶道,用茶喝茶是一等一的讲究。本日由纪贵妃亲身泡茶,素白的手指轻拈着茶盏,一举一动都令人赏心好看。
纪筠面露惊色,其他人皆是惊奇不已。
祁浣儿自幼放肆惯了,天不怕地不怕,唯独怕祁墨。
这晋国太子看模样是铁了心要娶五公主返国,是着了魔吗?!
闻声身后传来纤细的脚步声,戚怀古回身看向来人,淡淡道:“殿下。”
纪贵妃道:“太医说五公主的情感不太稳定,这几日都不便利见外人。”
“不,殿下。这就是我说的奇特之处,以我的命理之术推算,能具有如许命格的,应是个女子才对。”
纪贵妃此时出来打圆场,柔声道:“太子殿下别介怀,淑妃因为七公主落水一事心不足悸,才一时口不择言了。只不过五公主幼时的确生过一场大病,自当时起便比不得同龄人聪明。陛下找了很多名医来治,觉得将近病愈了。但是前几日落水以后,病症却俄然减轻了,一到夜里就大哭大闹,不让旁人近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