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湛前脚刚走,就闻声内里一起次第接连传来内侍宫监略带尖细的声音。
这时见祁墨神采丢脸至极,他忙拦住祁墨的来路。
直言?
黄莺:“别问那么多了!以后渐渐跟你解释!”
燕帝急仓促赶到偏殿的时候,恰好撞见阴沉着脸往外走的祁墨。
郡京邻远洋口,水路四通八达,自从海禁开了以后,水运繁华,船埠上从早到晚都有各式百般的商船来交常常。
黄莺定定看了一会儿纪子筝,然后撇了撇嘴,不欢畅地哼了一声,嘟囔道:“公子又想骗我,明显我早就上了贼船了……”
当初送她们到纪子筝身边,一是为了庇护纪子筝,二是为了把握纪子筝的一举一动。可没想到,她们竟然叛变了!
这么多年,她们跟在他的身边竟然毫无发觉!
此处船埠是靠近城中最为热烈的一个夜市,此时虽已月上梢头,但是夜市还在非常热烈鼓噪,街道上小食烘烤的香味远远飘散。
纪子筝这一起上都将寿儿抱在怀里,半晌不离。司徒慕下车的时候,车帘掀起带出去一阵微凉的夜风,纪子筝将裹在寿儿身上的大氅扯了扯,将她严严实实地遮住。
这番话固然是看着高湛说的,但实在是说给燕帝听。
现在,郡都城必定是待不下去了的。
马车的车厢内,纪子筝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扔给司徒慕。
纪子筝一怔,随即非常愉悦地闷声笑了起来。
祁墨挟着一身冷意走回偏殿,一起遇见跪下存候的宫人,他都不予理睬,冷着俊脸径直大步走进里间。
如果她们当时装傻充愣,不在燕帝和他之间明白透露态度的话,恐怕纪子筝会对她们一向有所防备。
祁墨冷眼看着,顿觉一阵反胃。
燕帝从高湛那边已经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恐怕祁墨和纪子筝撞见,随便寻了个借口离席,惊怒交集地赶来。
纪子筝点点头,轻描淡写地说:“你不是一向吵着要见她么?恭喜你这么多年的夙愿已成。”
“现在恐怕不是愣神的时候吧,陛下?”
燕帝恰好站在殿门正中心,挡住了祁墨的路,同时缓慢地递了一个眼神给高湛。
船埠上人来人往,装载、搬运货色的工人多如牛毛,底子没人会重视到船埠边上甚么时候多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。
在世民气目中铜墙铁壁似的大内皇宫,那些层层关卡和巡防的禁军,在夜楼经心培养出来的顶尖暗卫和御林军统领面前,完整如同虚设。
高湛一愣,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背后的深意,就见燕帝的神采猛地一变。
“太后娘娘驾到――!”
――他们竟然就这么将一个大活人轻而易举带出了皇宫!
少顷,几争光影如同鬼怪一样悄无声气地呈现在马车旁。
“立即封闭宫门,不准让任何人出去!”
“陛下真是妙手腕,将人耍得团团转啊!”
高湛会心,立即避开四周的人悄悄摸进了里间。
高湛浑身冰冷,直勾勾地看着床上的人,眸子子就像死人一样嵌在眶子里不会转动,灰蒙蒙的一片。
纪子筝听了黄莺的话,往身后的软榻上舒畅一靠,黑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。
“等等――”
祁墨的眉心略略蹙了起来,凤眸深处划过一抹猜疑的光,他走到床边悄悄翻开帷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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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纪子筝和寿儿,车内只剩下黄莺和桃溪,黄莺自从刚才纪子筝拿出玉牌的时候起,就一向愣愣地看着纪子筝,眼底尽是粉饰不住的震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