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子筝淡淡看向他,诘问道:“不过甚么?”
“闭嘴。”纪子筝的嗓音非常安静,但是语声里却模糊透着暴怒的征象。
纪子筝像是被谁捅了一刀,冰冷的面具裂了一丝藐小的裂缝,眼中闪现出几近妖异的喜色,目光冷冷望着司徒慕。
司徒慕挑起一边嘴角笑了笑,斜着身子没正形地倚靠在船边的桅杆上,偏头打量着纪子筝。
“我有么?”纪子筝神情淡淡地反问,他乃至没有看司徒慕一眼,不知为甚么,他那双清澈的玄色眼眸,总能让人想起最浩大的陆地和天空,此时他正目光悠长而深远地悄悄看着远处的海面。
“那你接下来有甚么筹算?我传闻你要去汴阳,看来,你是真的下定决计不再管郡京的那些事了?”
纪子筝对下属徒慕的视野,却不接他的话茬,面无神采地反问道:“你感觉不至于?”
四目相对,司徒慕有些疏懒地笑了起来:“是就是呗。我自幼受佛经熏陶,削发人六根清净、四大皆空,我想当年他们挑选将我送到寺庙去的深意也在于此吧。以往那些前尘旧事、恩仇情仇于我而言都是过眼云烟,我早就已经看淡了。倒是你……不,应当说你们。”
司徒慕望进纪子筝深不见底的眼里,淡淡道:“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想一想,究竟把寿儿像一只娇贵的金丝雀一样困住的,是皇宫阿谁樊笼,还是你的心?”
司徒慕顿了顿,持续说道:“你们与我这类游手好闲的人分歧,有些事情并不是分开了皇宫就能够摆脱得了的,你们身处局中,这些事理我信赖你比我更清楚才是。不过……”
他幽幽叹口气,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:“我也晓得燕帝这事办得不隧道,你活力也是应当的,只是再活力,至于一怒之下带着小公主私奔?”
司徒慕似是推测了他的反应,不觉得意地笑了笑,悄悄巧巧地带过了这个话题。
司徒慕噙着满不在乎地笑,持续说道:“寿儿从小在皇宫里呆着,没人教她如何样与人相处,以是才变得认生胆怯。现在离了皇宫,不管去到那里,对她而言都是全然陌生的,身边就只要你一小我能依靠、能靠近……”
司徒慕笑了笑,道:“当晚你将人带出皇宫以后,直接赶到船埠乘船离京,连船只都早早备好了,依我看来,你想要带寿儿远走高飞的设法不是一天两天了。那晚的事情不过是个导|火|索罢了,我说得没错吧?”
清冷的海风将他冷冷酷淡的话语声吹散到司徒慕的耳中,司徒慕微微一怔,然后笑出了声。
“你持续。”
“之前在皇宫里的时候,寿儿固然过得孤傲,可不管如何说,她的爹娘尚且活着,很多人明里暗里护着她。往好里想,今后说不准她还能同亲生爹娘相认,一家子和乐融融。”
司徒慕浅笑着点头:“没甚么。”
船面上。--
纪子筝攥紧了拳头,深深吸了口气,他迎着司徒慕的目光,盯着他,一字一句的说:“司徒慕,你到底想说甚么?”
纪子筝冷冷侧眸看他:“如何?我走了以后你找不到人消遣了?”
纪子筝迎着海风站在船边,海风将他的衣袂缓缓扬起,让他文雅矗立的背影在不经意间便透出了些几分寥寂。
他说着,状似可惜地叹了口气,“唉,这下子可好,分开了郡京,她现在但是真正的孤零零一小我了。”
司徒慕看着纪子筝的眼睛,此时他的神情看上去竟有几分锋利,跟昔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大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