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渊答复说:“君子敬鬼神而远之。只要行得正、坐得直,心天真念,身无失德,人间又有何事可惧?”
“拜!”赞礼郎又喊。
钱宁之前太贪财,做事太暴虐,逼得无数官民家破人亡。
等王渊骑马挨着御辇,朱厚照俄然说:“钱宁死了,不是我派人杀的。他被撤职以后,姬妾与家仆都散了,只带着妻儿离京。出城不到十里,便被胡匪所杀,百口无一幸免。”
朱厚照有些唏嘘:“二郎可还记得,你我君臣初遇,当时钱宁也在场。就在南城以外,离此地不远,历历仿佛昨日。我也不忍于此,何如钱宁……唉!”
太子按制不能插手祭奠,别说春秋尚幼,便是成年了也不可。因为天子出城祭奠,太子主动坐镇监国,取“国不成一日无君”之意。
斋戒期间,还要习仪,说白了就是提早彩排。
如果穿越到万历朝以后做天子,面对如此糟糕的吏治,你该如何清算才好?
后三天为“斋”,不但不能处置社会活动,还要沐浴换衣,不喝酒,不吃荤――这里的不吃荤,并非意味着茹素,而是不吃姜葱蒜韭等刺激性食品,免得口臭冲犯了祭奠工具。
朱厚照沉默不语。
“二郎豪气,与我类也!”朱厚照的表情又好起来。
朱厚照大笑:“传闻二郎在浙江,把观世音像都全数拆了重修,公然不惧鬼神。”
即官员们站在天子御前,由礼部尚书领头,一起宣誓谨守斋戒礼节。
此次抄家,都还没抄钱宁的云南故乡,只从都城家中就抄到上百万两银子,并且还不包含田产、店铺和室第。
祭奠结束,起驾回城。
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!
王渊身边的赞礼郎跟着喊:“初献!”
凡是大型祭奠活动,礼部都是总理和策划机构,太常寺是详细履行机构,鸿胪寺在典礼中担负帮助,光禄寺供应并办理祭奠器物,钦天监提早选定祭奠日期,寺人全程卖力监督事情。
听闻此言,张永和江彬都浑身一颤抖。因为这便是幸臣的了局,即便天子心软放其活路,也很难逃脱一朝惨死的结局。
正巧这段时候,京畿之地盗贼四起,此中不免就有钱宁的仇家。他估计早就被盯上,一出城便百口死绝,传闻连尸身都被带走,能够是要带回贼窝里分而食之。
王渊当即捧起布帛,上前献予众星之神。
王渊已经出尽了风头,不想再刺激文武百官,骑马跟在御辇中间,说道:“臣跟从便可。”
朱厚照带领百官,在大祀殿合祀六合的时候。杨廷和带领部分官员,在东边分祀大明(太阳);梁储带领部分官员,在西边分祀夜明(玉轮);王渊带领部分官员,在更核心分祀星斗;另有靳贵、杨一清等重臣勋贵,主持其他配祀分坛。
大祀之前,斋戒七日。
朱厚照说:“那就靠近点。”
王渊这边祭奠星斗结束,便带着身后的陪祀官,前去大祀殿与天子汇合,共同完成对六合的最后献礼。
在正德年间,礼法还未完整废弛,文武百官都不敢乱来,乃至天子都必须恪守礼节。
王渊也笑道:“臣是为了挽救溺婴,功德无量。便真有观世音菩萨,以菩萨之慈悲,也不会怪臣妄毁佛像,反而要保佑臣施政顺利。佛可求之,那便去求;佛不成求,我便是佛!”
太常寺一名赞礼郎(正九品)扯开嗓子喊道:“分献官,献礼!”
前四天为“戒”,即停止统统社会活动,不能唱歌跳舞,不能宴会来宾,更不能啪啪啪,乃至不准吊丧、看病、断案、打斗、事情、穿标致衣服――王渊访问朵颜三卫使者,严格而言已经破了戒,按制必须罚俸一月。但特别环境能够通融,总不能病得快死了,还不准官员找大夫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