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二。你这画是从那里收的啊?”
柳逸玄这才认识到,这位张择端画师在北宋还算不得甚么驰名的画家,他暮年曾励志插手科举测验。但是屡试不中以后便改学绘画,经人保举才进了翰林书画院,他在都城先是完成了那幅《腐败上河图》,后又画了一幅《西湖挣标图》,并将后者进献给了徽宗天子,徽宗见画中多处有暗讽朝政之意,便将张择端贬出都城,永不任命。是以这张择端便退出宦海销声匿迹。
“哦,那你掌柜的呢?劳烦请他出来一下,我有些事情想向他探听一下。”
“那学士可还在鹿门寺里住着?”柳逸玄持续探听。
“三十两银子?”柳逸玄明显有些吃惊,他没想到堂堂翰林书画院张择端的真迹竟只卖三十两纹银,看来这襄阳的物价倒是挺稳定的。不过那位店里的伴计对他吃惊的神采也略感不测。觉得客人嫌要价太高,赶紧又说道:“公子如果嫌贵的话,二十八两也是能够筹议的。”
这幅《樵夫饮宴图》让柳逸玄大吃一惊,特别是落款“张择端”三个字更是让柳逸玄如获珍宝普通。柳逸玄让店里的伴计取下那幅画来抚玩,却见这幅画的纸质和笔墨都是较新的,并无做旧陈迹,看来是一幅刚完成不久的画作。再来看内容,画面上的青山秀水之间,有六个砍柴而归的樵夫正坐在山间的草亭下饮水、用餐,他们的饮具是几个粗糙的陶罐和葫芦,吃的也是些饭团、炊饼等平常的干粮。
不到半盏茶的工夫,只见里间走出来一名打扮儒雅手拿折扇的中年男人出来,柳逸玄料定这便是店里的掌柜,这掌柜中等身材,细眉小眼,看年纪也就四十五六的模样,一见有客人登门赶紧笑容来迎。
但是张择端的宝贵之处就在于他把目光放在了平常百姓的身上,他让打柴的樵夫、摇橹的船夫、拉纤的纤夫、赶车的车夫、田间的农夫、街上的贩夫走狗、店里的掌柜伴计、青楼的丫环歌女、乃至和尚羽士三教九流都能够成为画里的配角,从这点来讲,他是一个写实主义的画家,他只画他能看得见的东西。以是他传播下来的那幅《腐败上河图》既具有艺术代价,也具有很高的史学代价。
听完这话,柳逸玄仓猝从怀里取出三十两银子放在柜台,然后回身对灵儿说道:“灵儿,我们走!”
柳逸玄将面前的这幅画几次把玩了数遍,将画中山川树木和人物穿着神采的绘画气势同那幅《腐败上河图》细心做了一个对比,最后得出结论,这幅画应当就是张择端的真迹。
柳逸玄细心看了看这幅画作,画风与其他同期间的作品有很大分歧,宋朝的山川文人画,多是描画文人雅士的山川之乐,或者是含有宗教色采的佛道神仙图,而张择端的画作又常常聚焦在贩子流民的身上,多描画山野村夫、布衣百姓的平常糊口,这让这位翰林院画师的作品很难获得世人的正视。宋朝文人上至君王下至士大夫,都爱好安乐平和的繁华之景,或赏识梅兰竹菊这些高雅景色,对关于贩子流民的文艺作品仿佛兴趣不大,或许这也是宋徽宗看不上那幅《腐败上河图》的启事吧,他虽题了字,但却不肯意保藏,只把他赐给部下的大臣。
“我们掌柜的在里间歇息呢,您如果见他,我给您去言语一声。”说罢便安排了别的伴计照顾着,本身回身进了里间。
“这倒是没有,那学士爱好游山玩水,只是借居于鹿门寺内,小人一时也没有与他谋过面。”说罢点头,故作感喟之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