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烛的眼角扫向秦艽,却见他在悠然品茶,她渐渐收回视野,双手不由攥紧拳头,对金息侯仿佛旁若无事地说:“这做代茶饮的水是客岁春季,我采自山谷里野菊花瓣上的露水,又装于罐中埋在梅树之下。”
金息侯看着这个自称南烛的白衣女子,她始终微垂着头并不看他,声音舒缓而清冷,竟与座上秦艽的脱俗不谋而合。
男人正说得神采飞扬,听身边似有侍女衣裙轻微窣窣作响之声,他下认识伸手去接侍女所递来的茶盏,可当茶杯送至他面前时,他却不由一怔。
危钰看向微微蹙眉的程然诺,轻声问:“为甚么?”
绿灯亮了,危钰开车持续前行,但程然诺却俄然取脱手机,快速拨十足讯录内的一个号码。
程然诺闭上眼睛,深吸了口气,她微微咬唇道:“南烛宿世从没分开太长沙国,并且她死的时候,比你的心上人晚几年。”
南烛还是半垂首,显得本来就肥胖的下巴更加尖了,“不敢妄称精通,不过识得几种草药罢了。”
南烛滑过册本的手俄然停了下来,她微微昂首看向程然诺,平静的目光已有一丝的狼藉,“我,他,他只是我的教员。”
“谁打的,如何不接?”危钰缓缓停下车来等候红灯。
“今后别再这么说了,她只能算是我宿世的心上人,这平生你才是。”危钰伸脱手悄悄握住程然诺的手,她的手很凉,没有半点温度。
金息侯望着她乌黑飘摇的裙摆,当真好似一个不着半点尘凡浑浊的仙子踏风而去,金息侯盯着她纤瘦的背影,不由轻声叹道:“当真是才子似佳茗。”
南烛鲜有神采的脸上滑过一丝惊惧之色,但她立即沉着下来,她微微睁大眼睛望向程然诺,“我,我跟秦艽今后,到底会如何?”
程然诺取出包内颠末几次折叠的几张a4纸,她翻到第二页,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笔迹向下挪动,“三号人物的照片有点恍惚啊,质料也不太多,上面说她十几岁的时候就移民去外洋了,曾用中文名……”
秦艽不答话,嘴角还是是风轻云淡的浅笑,只是当侍女走进屋内送茶之时,秦艽目空尘凡的双眸却微凝在入室的白衣女子身上,只是一瞬,他马上将视野重新转回面前男人的身上。
金息侯不由恍然大悟,本就风采不凡的他听罢开朗一笑,竟对秦艽鼓掌奖饰道:“秋露繁浓时的露水?哈哈,亏这南烛女人有如此小巧之心,竟然用这繁露水来做代茶饮!想当日,你我在陛下那边喝的佳酿秋露白,恰是用这繁露水所酿造而成,难怪本日我饮来,竟只觉茶香胜酒啊!”
秦艽笑而不答,视野渐渐挪到立于金息侯身边的白衣侍女身上,侍女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,缓缓道来,“回金息侯,此为代茶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