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筒另一端,有顾久极轻的笑声传过来,“另有事么?我在吃午餐。”
归正,她看不懂他,他不想解释,多说无益。
浮泛、阴沉、乃至自我嫌弃,几近就像是另一个完整陌生的人。
程聿舟闭着眼睛,靠坐在车里,一手搭在方向盘上,另一只手里,握动手机,屏幕暗淡,没一丝朝气,像他背后纹身,那只断翅的鹰。
“我想起来了!”吴智一拍脑袋,“就是陆凯婚礼上吧,我记得顾大夫和周梓苑说过话,”说话间,他右手悄悄滑下,微微攥成拳,抵住腿部。
前度当然是最含混存在,但是,你不情我不肯,只好画上句号。
老鹰翅膀下,另有一行小字――如果你是对的,而他们是错的呢?
顾久嗓音比普通人要低,有磁性,每个字音都咬得清楚迟缓,透过听筒传来,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。
周梓苑和陆凯肯定干系后,辞去了心机病院的事情,顾久也是心机咨询师,对于吴智而言,不难遐想到这两人曾是同事干系。
顾久曾经问他,“为甚么要纹一只断翅的鹰?”
送走吴智,顾久回身正要回咨询室,余光瞥见熟谙身影,让她下认识停了脚步。
她和吴智之间,大抵,不会再有第二次心机咨询了。
一片沉寂中,唯有程聿舟的呼吸声响起。
“哎,顾大夫看着有点面善,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?”
男人坐在那边,沉默不安,眼泡高高肿着,像极了鱼缸里四周碰鼻却始终找不到出口的金鱼。
由短促,到陡峭。
顾久听了,抿唇一笑,目送吴智分开。
像是有一只手,在谁的心口,拨动那根线,反几次复震惊,久久没法停歇。
“顾大夫,我比来早晨老是做一个梦,梦见我坐飞机,好端端从飞机上掉下来,要么就是身边的人,从飞机上掉下来,偶然候一早晨一样的梦,能反复五六次。”
玄色SUV里,手机被程聿舟扔在副驾驶座上,屏幕由明至暗,终究完整燃烧,波澜不兴。
吴智。
他提到纹身时,眼里有毫不粉饰的嫌弃;实在如果他真的讨厌阿谁纹身,大能够挑选洗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