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云君成方于宫门外下轿,行了几步,还将来得及打个哈欠时,一转头便瞧见了身后由着仆人扶下车的穆青云。
天子陛下转了转手中的狼毫,常日里那两人不是吵得最凶嘛,今儿怎生不见动静?
“老臣只要活在这世上一日,便为我朝进献一日,求陛下成全。”穆青云低头,一副赴死的模样。
“我朝一贯爱好战役,将军此意,是巴不得开战吗?”
云君成附在象牙笏上的手指差些将笏板捏断,咬了咬牙道:“丞相大人可否解释一下,甚么叫‘小小的永宁’?莫非我朝十二座城在丞相心中的职位,另有大小之分?”
因而自那以后,天子陛下常常都要在早朝上接管两人唾沫星子的浸礼,终究都以“陛下,您评评理”结束。
一想到本日的早朝,天子陛下又头疼了。
“这……”天子陛下抽了抽嘴角,这丞相大人玩儿真的啊,“丞相大人已然年老,身子……”
“说穆某只会纸上谈兵,那大将军又是甚么?有勇无谋!”
一抹黄色身影自殿门外走来,官员自品级在两旁垂首而立,天子陛下轻咳一声,“万岁”之声响彻全部大殿。
在清算东西的寺人总管瞧见书案的宣纸上画着个王八时,眸子子差些从眼眶里头掉出来。
“陛下,老臣绝无此意!”
“你你你……百无一用是墨客!”
却不知为何,结下了个梁子。
一人一句在朝堂上吵开,本来严厉的大殿现在却如菜市场普通喧华。分歧的是,菜市场上有很多人的声音,而这大殿以内,却只要两人,争得是面红耳赤。
云君成说:“百无一用是墨客。”,穆青云回:“一莽夫尔,不成气候。”
两人均秉承着“你若安好,那还得了”的信心,早朝时不将对方损一顿不罢休。
天子陛下闭了眼,手中的狼毫却在宣纸上头挥洒,身边的寺人总管吞了吞口水,不知如许的环境甚么时候是个头。
听到这句话的天子陛动手一抖,狼毫在折子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墨迹,挑了挑眉,昂首看向正不知所措的穆青云。
两人是一届科举的状元,一个文状元,一个武状元。
陛下揉了揉太阳穴,大殿内一片沉寂,都在等着天子陛下发话。他踌躇了好久,终究还是将右手旁的一本折子翻开,“前日吏部侍郎李卿上奏,永宁一年后果水患所收回的赈灾银,虽已自国库中拨款结束,可从近些日子来瞧,环境好似不太妙。特别是……小镇以内,有暴民歹意反对官府马车,惊的前些日子方上任的吴知府在府中大病一场。不知此事,众卿如何对待?”
得,又得他做和事佬,把两位肱骨之臣都安抚好了。
“若陛下已作如此决定,老臣愿亲去永宁,免得再被说成是‘纸上谈兵’。”
卯时,星子还悬在暗中的天幕当中,鸡鸣声响起,百官便从暖和的被窝里被迫起床。早朝之时,不管刮风下雨,都是不能早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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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开战便开战,国度有难,云或人第一个提着枪上疆场,总比或人躲在府中纸上谈兵、种田犁地的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