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先生的模样,昨早晨是不是也想到夫人了?你这一说,他就行了。”吴婶坐在一旁,拿了毛巾帮她搓着身上,悄悄地按摩一些穴位,加快药效的接收。她看到陆寒筱闭着眼睛,看不见那双灵动的眼,长而卷的睫毛覆住了眼窝,如两片蝶息在脸上,细瓷普通的肌肤,红红的唇抿着,微微嘟起,直看得吴婶舍不得移开眼,心中也叹,世族家里就从没出过平常的女孩子。

陆一鸣打趣地说,陆寒筱爱钱的性子像她的母亲。他说完这话,就看到,陆寒筱本来仰着笑的脸,垂垂地就闪现出哀痛的神采,陆一鸣正有些惊奇,就听到陆寒筱幽幽地说,“爸爸,你昨晚梦到妈妈了吗?我昨晚梦到了,妈妈来看我了,她让我不要怕,她说,哥哥另有……爸爸你,会好好照顾我的。”

陆寒筱关上门,回身时,已是一脸安静,就好似方才,甚么事都没有产生一样,全然不是阿谁才在父亲怀里撒完娇的小女孩子。

“婶!”声音从陆寒筱的身前传来,“我母亲是如何会死的?都说她是得了烦闷症,说她是因为高玉凤而他杀,这是真的吗?”

屋子里,吴婶方才一向站在多宝阁中间,门外,陆寒筱和陆一鸣说的话,一字不差地全数都进了她的耳朵。陆寒筱走过来,她忙跟着她进了浴室,看着她赤了脚,踩上浴室里的毯子,就忙过来帮她脱衣服。

吴婶内心在想,真恰是母女连心。夫人死的时候,小小不过半岁光,还不是记事的年纪,那里就能够记得住夫人长甚么模样?

陆寒筱仿佛被陆一鸣憋得喘不过气来,她一把推开陆一鸣,猛地呼吸几口气,才点点头,小而精美的脸上,一脸的萌,“嗯,嗯,爸爸,我要去沐浴了,还要赶着上学呢。”

莫非,陆寒筱是觉得,陆一鸣是因为早晨想起了沈竹清,这才会方才走畴昔了,又折返来和陆寒筱说话?她小小年纪,若真能想到这一点,实在是……聪明至极,令人匪夷所思。

“小小如何会和先生提及夫人的事?小小昨晚是真的梦到夫人了吗?”

吴婶抚在陆寒筱背上的手,微微一顿,只听得她笑了一声,声音里透着无穷讽刺,“高夫人?如何会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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