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裂的镜片化作利刃风暴,每道刃光都带着往昔因果。王铜左肩被少年时本身挥出的剑气洞穿,右腿遭慕雪璃封印天魔的余波所伤。最致命的一击来自镜灵手中的断剑——恰是当年药王宗毁灭时,他亲手折断的那柄!
北海归墟的迷雾深处,王铜盘坐于礁石之上调息。潮流退去后暴露的沙地俄然浮起赤色纹路,纹路交叉成慕雪璃的眉眼,一颦一笑皆与生前无二。阿海正要提示,忽见王铜眉心排泄缕缕黑气,周身四象圣纹竟如活物般扭曲起来。
王铜咬破舌尖,精血在虚空绘出河洛阵图。十万残剑应召而来,剑锋裹挟四象之力刺入工夫长河。青龙鳞片刮起飓风定住乱流,白虎利爪扯开幽冥监禁,朱雀火羽焚尽窜改因果的蛊虫,玄武阵纹护住少女元神。当指尖触及慕雪璃衣袖时,镜灵俄然捏碎手中残片:“你救不了统统人!“
这一声唤,三千幻象尽碎。
“叮“
镜灵挥袖,工夫长河倒卷成瀑。少年时的慕雪璃正在河边练剑,突遭虚空伸出的幽冥鬼手擒拿。王铜纵剑相救,潮生剑气触及鬼手的顷刻,整条长河沸腾如煮——本来这截工夫早已被天魔窜改,真正的慕雪璃正被困在扭曲的时空中!
王铜并指封住周身大穴,却阻不住四象法相反噬。识海中,七岁慕雪璃的幻象正将蛊虫塞入他口中:“师兄乖,吃了便能永久陪着阿璃……“青年期间的慕雪璃残魂俄然显化,一剑斩碎蛊虫:“守住道心!这些都是……“
剑魄归位的顷刻,浑沌天魔轰然崩溃。王铜跌坐在地,白发间多了三缕赤红。阿海扶他起家时,发明其脊背闪现完整的青铜门纹,而四象法相瞳孔深处,十二扇门扉的倒影正缓缓扭转……
镜中传来空灵感喟,整面古镜轰然颠覆。无数镜片如星雨坠落,每片都映着不应期间的王铜与慕雪璃。最大的残片插在礁石间,镜灵自裂缝中徐行走出,面庞与阿海九分类似,眉心却烙着青铜门纹。
“道灭道生,劫尽缘起。“
北海归墟深处,一面横亘六合的青铜古镜悬浮于旋涡之上。镜面充满蛛网般的裂缝,每一道裂缝中都流淌着鎏金般的工夫长河。王铜踏浪而立,指尖触及镜面,波纹荡开的顷刻,三千白发无风主动,镜中映出的并非现在容颜,而是慕雪璃执剑自刎的凄绝身影。
“她永久是我的剑鞘!“
剑光贯穿三重幻景,却见最后一道幻象竟是慕雪璃自剜道胎:“师兄,用我的命换三界安宁……“
迷雾化作流云,面前现出潮生阁旧景。慕雪璃素手烹茶,青丝垂落肩头:“师兄,这盏雪顶含翠,可还入得了口?“茶香袅袅间,王铜袖中剑穗俄然绷直如刃——那茶汤中沉浮的,清楚是三百枚噬魂蛊虫!
“破!“
朱雀法相中的天魔本源俄然震颤,一缕纯洁剑意破壳而出,恰是慕雪璃封印在四象法相中的本命剑魄!
幼年慕雪璃的虚影俄然凝实,徒手握住刺向王铜心口的剑锋。鲜血顺着她稚嫩的手掌滴落,在虚空凝成完整的循环镜虚影。镜面映出的将来画面令天魔震颤:白发王铜手持潮生剑贯穿己身,剑尖挑着十二扇青铜门炼化的道果!
话音未落,天魔虚影自灰烬中伸手扼住她咽喉:“你不过是他执念所化,也敢阻我?“王铜暴喝震碎樊笼,掌心金血凝成潮生剑虚影:“任你变幻万千“
镜缘缠绕的青铜锁链早已锈蚀,链身吊颈挂的铜铃却清脆作响。每声铃音荡开,便有零散工夫碎片坠落,触及海面即化出往昔剪影:药圃中捣药的青衣少女、潮生阁檐角摇摆的剑穗、月下海滩描画的河洛阵纹……阿海俯身拾起块镜片残骸,破口处忽地刺出半截剑锋——竟是慕雪璃当年折断的佩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