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酒坊的伴计对她倒也熟了,一见面就酬酢道:“秦家婶子,今儿还是打黄酒还是打烧刀子?”
刘氏里了家门,换上了一副冰冷冷酷的面孔,搭了过村的牛车往宋家集子而去。
秦老二也脸红脖子粗了,骂道:“你个傻玩意儿,一辈子该死受穷的货,我凭啥带着你?!你家祖坟没长那根草,就诚恳待着去吧!我诚恳奉告你,别说你这便宜侄儿了,就是我亲儿后代婿,也休想分我一个子儿!”
秦老二喝了一口,只感觉这酒跟平常仿佛不大一样,便踹了刘二牛一脚:“妈的,来贡献你老子,还拿这类杂味儿的破货来!”说着,倒也不太在乎,喝了起来。
刘氏拿到酒付了账,便离了酒坊。
刘二牛已经喝懵了,脑筋里只想着这秦老二没儿子啊,扛不住烧刀子的作性,趴在桌上打起了鼾。
易峋淡淡一笑,没有说话。
刘氏站在一边,淡淡的看着,满脸淡然,仿佛在看一只将要死去的野狗。地上打滚的男人,让她感觉恶心讨厌,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痛快!
刘氏脸上笑容可掬, 说道:“家里酒没了, 我给你打酒去。捎带着, 在集子上给你称上几两下酒卤肉。”
宋家集子离土塘村也不远,乘车子不过半个时候。秦老二有钱时,常来这里吃酒打赌,因此那次秦春娇跟着易峋去木工铺子才会撞见他在赌坊门外丢丑。
这话出来,秦老二倒欢畅了,整颗心都放了下来。易峋既然认他这岳父,那他还怕甚么?
但这会儿的悔过,是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了。
他哀嚎着,强忍着剧痛,抱着刘氏的脚,苦苦要求着:“娘子,娘子,我错了。你救我一救,我再也不打你了。看在春娇的份上,你救我一命……”
易峋眸子微沉,唇角轻勾。他没接这话,只是说道:“叔,我之前得了一张图,是之前被朝廷剿除的麻匪张老虎埋藏财宝的舆图。南山上的几处,我都掘出来了,就剩北山上那块,因为地形不熟一向没去。那处所,叔您熟么?”
回到家中,秦老二不在。
秦老二吃饱喝足,一脚蜷在了凳子上,剔着牙对劲洋洋的哼着,内心想道:男人就得找对女人,看咱这日子舒畅的,一辈子都不缺钱花,不缺人服侍!
秦老二手里有了钱,归去又做着发横财的好梦,内心利落,也就不再找刘氏的费事。刘氏听他说了去下河村的景象,并见到了那十两银子,她只笑了笑没有说话。
这俩人只要有酒就好,也不在乎是甚么酒,杯来盏去的喝了起来。
刘氏笑着,先是含笑,接着垂垂笑出声来,掉队竟然笑的几近要抹泪。
每天都端茶倒水,热汤热饭的服侍,乃至还主动替他打酒。这在秦老二眼中并没有甚么希奇,他和刘氏过了半辈子多数时候都是这么着。老婆不听话了, 打一顿就好, 女人就是贱不是。
秦老二骂了一句,一摇酒瓶子竟然已经空了,就连声的叫刘氏。
刘氏站在门口等,就闻声堂上一人问道:“二牛,你别扯淡,你跟那小妮子到底成了没?!在这里每天编些没影儿的事儿来骗我们的酒吃,我咋传闻那妞儿的男人是个短长人,你这条腿该不会就是被人砸瘸的吧?!”
待出了门,她脸上的笑意敏捷冻成了冰渣。
刘氏已经认了出来,此人就是刘二牛,他正口沫横飞的跟一群二流子讲着甚么香艳经历。她脸微微一沉,走上前去,问道:“二牛,你说谁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