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房梳洗以后,重新回到了厨房,将那把烧水的黄铜壶放到了门口的小炉子上温着,便架起了大锅烧水做饭。
翌日凌晨,秦春娇自睡梦中醒来时,只感觉有些恍忽。暖和柔嫩的被窝,让她产生了一种还在相府里的错觉,但是窗外并未传来那些廊下笼子里圈养的宝贵鸟雀的鸣叫声,倒是不住的有牲口的嘶鸣传来。
窗外晨雾淡薄,屋檐下悬着一排冰棱,亮晃晃的,冻得健壮。现在天气尚早,又并非农忙时候,还没甚么人起来走动,山村的凌晨是一派的平和安好。秦春娇在相府时,是在老夫人房里奉侍的,除却歇息时,无时无刻不是花团锦簇,热烈不凡,乍然回到山村,她竟另有些不大风俗。
衣裳尺寸倒是非常合适,不宽不窄的恰好。
她在厨房里繁忙的模样,让贰心中生出了些格外的暖意。直到了现在,他才有了实感,她是真的返来了。
不是农忙时节,农家的早餐都一贯从简,不是黄面糊便是苞米糁,配点腌菜便对于了。
秦春娇看了一眼昨夜换下来的衣裳,从相府里出来时就穿戴这一套,在人牙子屋中又待了两日,委实是脏的不能再穿了。她想起昨夜易峋说过的话,便走去翻开了衣柜。
秦春娇心中算计了一下,将大锅煮开,熬了一锅苞米糁,又在另一口锅中倒了一点点菜籽油,将昨夜吃剩下的馒头切成片,蘸了一下水便下锅油煎。如许煎馒头片,既不费油,又能煎的外酥里嫩,格外适口,这是她在相府时,跟管厨房的娘子学来的技术。
她穿戴一件半新不旧的粗布夹衣,下头一条旧棉裙,都是不知穿了多久的衣裳。
盘子里是客岁腌好的白菜梆子,没有甚么调味,只用了盐。秦春娇切菜时,浇了些米醋、滴了几滴香油拌了,又撒了一把干辣椒面,一盘子红红白白,非常都雅。配着煎的金黄的馒头片,油脂的香气扑鼻而来,色相俱全,真令人胃口大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