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力穿著棉服，在窗户外头说：“疤瘌你又闹甚么？搅乱军心是不是？”
疤瘌五在那边跳脚喊道：“这日子没法过啦！他马就快立冬了，还不发棉衣服？”
我们十几个皮肤受灾的，也不敢穿太多衣服，不然再套上囚服，就箍得太紧了，不便利騷痒不说，早晨那脓水在贴身的衣服上结了痂，就不好玩啦。
这时听五大楼上有人喊：“嗨！新收——新收上楼！”一看，华子的秃顶正在二楼的窗户往外探着。
华子笑着抱起二龙的铺盖：“我听方头说你来了，还没得空看你去，刚才一审名单，喝，分我这来啦，这不从速下来了？”
“有前程，这门路对。”疤瘌五持续往陰沟里带。
厂房的正劈面，就是候志壮和毛毛去的阿谁一大队的行政楼，楼中间耸着一个大烟囱，看上去有十层楼高。我们就坐在五大和一大中间的草坪把角，说草坪好听些，实在更象一片长满野草的荒地，草叶都已经发黄，有些肃杀的意境。
看华子和二龙走远，周携嘻笑着问疤瘌五：“到这里你还干活吗？”
疤瘌五嘟囔一声，重新蹲好。
苟哥在大师的激烈要求下，到楼下医务室拿了大包的硫磺膏来，给大师狂抹，屁用不管，“百炎净”每人只发了两片，让我们磨成细面，撒在创处，倒是见效，可后劲顶不上，没了药源。
转天早晨出工收的很早，不到8点就回了入监组，我们走得豪情满怀，就差一起欢歌了。苟哥奉告我们：归去发棉服！
又有两个新长疥的犯人，插手到我们这个病号房，本来这些人，身上的疮啦疥的更加残虐，最惨的是豁嘴那位，走路都得哈喇着双腿，到厕所解手时，瞥见底下那物都烂了，用手纸包着，只留一个小孔撒尿，呲牙咧嘴的模样，撒泡尿象在憋宝。
三大最惨，犯人挨整是出了名的可骇，天和缓了烧窑，天凉了捡豆子；四大、六大也是力量活；七大修建；八大美，养猪、种菜，另有个鱼塘，轮的到你去嘛！都是给官儿的铁门子筹办的。能分到五大你就念佛吧！”疤瘌五越说越冲动，最后干脆站起来嚷嚷开了。
疤瘌五说：“看分哪个监区了，五大一就捡捡豆子甚么的，五大二织毛衣，五大三扎毯子。归正前年是如许，估计现在还一个德行呗。”
干巴老头说：“可别分一中队去，再捡豆子可受不了。”
那天上午，9点钟一过，就开端往下分人，二龙我们在楼下站好队，一个小管束说一声：“跟我走。”带着我们一行8犯来到五大的工区楼下。
“草，想的美，五大一是他马二监的老弱病残队，是最舒畅的，二中、三中织毛衣、扎毯子。其他队呀，换哪个队都够你老逼受的，一大最累，钢管，捣锤儿、外型、翻砂你受得了吗？二大车钳洗刨，技术活；
苟哥怜悯地说：“哥几个没体例，你们的钱还没转好帐，获得队里才气花，小病能够免费，好药得花亲钱啊，这是监狱，不是慈悲机构，我也没体例。”
“我草，你瞎雞巴折腾甚么，让不让谁睡啦？”候志壮愤恚地用被子蒙上了脑袋，把身子团了起来。
豁嘴气短地说：“下队我也没钱啊，死了算了。”
“等你们下了队，没病找病住院都行，只要舍得费钱……上面住院部里，十个起码有三个是费钱疗养的，躲活儿。再熬几天吧，下队就好受了。”苟哥给我们打强心剂。
这时已经是11月份，气候渐冷了，棉囚服还没发下来，很多人把能加的衣服都加上了身，套在囚服里，裹得象个棒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