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彤有些赧然的看看二舅母,又转回到老夫人身上,一脸的渴念之情。
钱老夫人一身万字不到头的大红宽袖褙子,头上插着全套的头面,正喜滋滋的望着堂上的世人。
老夫人叫住他,不消问,必是又要唠叨他的婚事,以是才引得世人无法的嘲笑。
二太太见了,“哎呦呦”的叫道:“这果然是管彤亲手绣的吗?我可记得管彤之前从不拿针线的。现在为了老夫人,竟然肯这么用心。老夫人可真有福分了,也算没有白白的偏疼这个丫头!”
看着黑压压跪倒一地的亲人们,钱老夫人冲动的热泪盈眶,一叠声的叫着起。紧接着就是世人献礼献情,直闹了半个多时候才完。
世人又笑起来。钱老夫人这气话都说了好几遍了,没人再当真。倒是管彤问道:“三娘舅这么硬扛着,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吧!”
管彤坐在钱老夫人身边,看着一室的和乐和谐,心中却升起淡淡的担忧。表哥昨晚所说的话还历历在耳,万一成真,这一屋子的和美算是完整打碎了。外祖母年龄已高,也不晓得能不能接受得住打击。
见流苏涨红着脸,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,管彤感喟一声,呢喃道:“罢了,你也是受命行事,我如此诘问,的确是难堪你了。”
最早出去的二爷钱苍梧和三爷钱苍穹,前面紧跟着的是钱修盈和二房的钱修泽,余下的就是些族亲长辈和表亲侄孙们了。
钱三爷听老夫人这么说,如得了赦令普通,抹头就走,仿佛被人撵着似的。
钱三爷讪讪的转回身,对着钱老夫人鞠躬道:“娘,明天是您的寿诞,您就让孩儿消停一日,婚事改天再议可好?”说完,巴巴儿的瞅着老夫人。
钱三爷是个长进的。这些年来,他一心读书,只为了考取功名。一为了灿烂门楣、改换门庭,二为了安身立命、报效国度。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,终究让他得偿所愿,博了个进士出身。
管彤摆摆手,持续说道:“我晓得你们在查一些事情,我现在想晓得,你们查的那些是否与钱家有关?钱家是不是真的摊上大事儿了?”
屋子里的世人见了,都不由自主的笑起来。
钱老夫人感喟一声,佯怒道:“也不晓得这个孽障中了甚么邪,死活不肯结婚。不过这一回,我是不管如何也不肯饶他了。等过了这几日就给他把婚事定下来,就是绑也要把他绑进洞房去!”
管彤回过神来,见四下无人,这才对流苏说道:“我晓得你是崇大的人,也晓得崇大不是普通人。固然我不晓得你们为甚么要来我史家,但我看得出,这些日子你们没少为我操心,也没少为我史家着力。”
钱老夫人点点头,叮嘱道:“让那些小戏儿们都开锣吧!你们兄弟这两天也累了,放开了喝几杯去。”
钱老夫人又是愁眉又是体贴,持续追着二太太问详情。
答允完那些王谢大户,便是钱家的嫡亲族人们的宴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