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皇后一怔。
卢湛拳头砸着书桌,的确要吼怒。
不愧是出身将门,又当了数年国母的,朱皇后慷慨激昂鼓励一阵后……
再唤来统统幕僚和麾下能臣,围坐在书房,共商大计。
说罢,卢湛又假装体贴苏炎,朝朱皇后道:“母后,您也是的,今后可再不能随便曲解林真真了,听闻苏炎很宝贝这个未婚妻。您若找她茬,对她不客气,今后苏炎晓得了,怕是要心头不利落。”
以此袒护掉,先后果为真真订婚而颓废之事。
收好真真的信,又用了很长时候,卢湛才尽力平复美意中的屈辱,刚要提笔写复书时,东南本地再次传来敲得他头晕目炫的大动静——
竟然是苏炎?
出了这等大事,卢湛身为太子,那里还能躲安逸?那里还不足暇工夫去写甚么“安抚林真真,剖明林真真”的缠绵情书?
“无能!”
卢湛刚想开口说句甚么,俄然,目光一惊,母背工里的信纸——他不但认得,还非常熟谙,是真真惯用的那款信笺,边沿绘着“燕子叼桃花”。
红玉一愣,更加看不明白自家女人这是如何了。但红玉不敢再劝,便冷静守在身边,女人吹冷风,她也一块跟着吹。
“林二女人,您来了。”掌柜的非常热忱。
真真是反了天了,她都到了,书房门还在紧闭?
另有比他家太子更苦逼的人吗?
卢湛低垂视线,不吭声。
公然,太子卢湛正筹办南下事件,忙得不成开交,百忙中好不轻易抽出空来,拆开情书一看,立马急了。
奉告她,太子接下来想如何办?要如何帮她甩脱苏炎吧?
以往,卢湛风俗先敏捷浏览一遍。第二遍,再回过甚来细品,畴前至后,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,一个词一个词地咀嚼,细细感受真真笔下,情话的甜美。
到了,顿住,停在紧闭的书房门口。
真真的信,怎的到了母背工上?
衣袖一甩,背手在腰后,气急废弛地侧对朱皇后。
你道信中写了甚么?
朱皇后脚步顿了顿,垂眸射向蒲伏在地的小寺人阿福,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:“常日里,就是你服侍太子的?都是你们这起子狗东西带坏了太子,没事,瞎往太子跟前塞甚么美人?”
忍不了,卢湛昂首打断道:“母后,儿子不怕上疆场!儿子期盼着早日上疆场,与那班子倭寇一绝死战,一锅端了他们老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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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不要我了吗?是嫌弃我与别的男人定过亲了吗?”终究,四更天的梆子敲响时,林真真含着泪,咬着唇,轻声问出了口。
再次如雷轰顶,遭到一万次轰炸那种!
阿福吓得战战兢兢。
寄出信后,等了整整一个下午,又盼了整整一个早晨的林真真,满心满眼都是太子,满身心都扑在太子能够随时会到的复书上。
太子卢湛仰着的脸一愣,干咳两下,然后偏过甚去,再次转为沉痛道:“母后,倭寇久久不除,东南本地的百姓百姓流浪失所,苦不聊生,好些都……直接死在了路边……”说着,还垂下两滴泪。
天然,倒不是崇德帝日日夸奖,首要还是朱皇后不受宠,常日压根见不到崇德帝的面,一个月撑死就见上两回。约莫是崇德帝实在与她无话可聊,便干脆说点苏炎殿试时的出色趣事,减缓一下相互难堪的氛围。
“别长了倭寇威风,灭了自个志气。”
但稍稍复苏些的卢湛,并未理睬外头的呼喊,而是再次哈腰,将信纸又捡了起来,重读第三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