匠人方才脱手。花了一整天,在史进的肩臂胸膛刺了九条龙,但均未点睛。李忠取过银针,刺破指头,从中挤出鲜血,和进颜料里。匠人用这些异化了鲜血的颜料给九条龙点睛。当点第一条龙时,史进吐出一口黑血,每点一条便吐出一口血,赤色由黑转淡,第九口时已是与凡人无异之鲜血。
李忠一怔,随即明白过来,本来史太公以华佗曹操之典故来讽刺,当上面不改色道:“公子头风因正道异术而起,非风涎而至。我有一法可救公子,”说到此处,他神采忽变,满目怒容,“但太公举止非礼,欺人太过!李某便是得罚于官府,也不肯受这等鸟气!”
张官人退下以后,李忠单独站在凉亭下,眼眸里杀意滚滚,嘲笑道:“我不杀尽你们这些奸臣,我妄为梁山豪杰!来往庄,嘿嘿……”
史太公按李忠的意义延请了广州知府、通判、军使、都甲等人。
“鄙人姓李,单名一个忠字。老爷太公所言极是,但公子身患怪疾,不如死马当活马……”
广州城,史家府邸。
又过两日。西关别苑。
“担忧甚么!”史进喝道。
“甚么死马活马!”史太公喝道。
“呵呵,又是神医……请吧。”老者有点愤怒。
李忠面无骇色,持续说:“活马也好,死马也罢,鄙人却能使公子病愈如初。”
史进房,病榻前。
“嘿嘿,”李忠嘲笑,“知府大人,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,别被安稳的糊口腐蚀了你的心智。奉告你吧,若不听我的忠告,一个月以内全部广州怕是要拱手让人了……”
张官人不敢透露得太热切,还是很恭敬地说:“感谢公子!小人毕竟鞠躬尽瘁,以效犬马。”
李忠见了大喜,暗道:“嘻嘻,豪杰惜豪杰,豪杰的血也能唤醒豪杰,假以光阴必将觉醒。当当时,一个奸臣也跑不了!”
席间,史太公摸索道:“李神医,传闻你找到了祸害犬子的奸正道人?”
“神医老爷,匠人请来了。”院公报知。
这孩童便是李忠。他作揖道:
“这里有一百两金子。”李忠表示张官人低下头来,后者赶紧俯身切近,只听细语:“这只是九牛一毛,跟着我干,称分金银!”
史太公访问这位神医时,竟是十岁孩童,气得差点没叫人将之打死。好轻易才压住了心头肝火,冷冷说:“中间便是神医么?老朽所言并非儿戏,官府亦不会因汝系小人而轻罚……”
史太公听到有法可治孩儿的怪疾,又甚么“因正道异术而起”,顿时心生但愿,拜倒说:“老夫失礼,还请神医包涵!老夫三代单传,膝下只要这么个孩儿,望请施手救治啊。”
世人听了皆沉默,算是默许他持续说下去吧。
门官吏行色仓促,在院公耳旁低语几句,后者趋步入内,来至前庭莲花池旁,一老者正在凝眉观鱼。院公离老者有五步远,恭敬站立,说:
“不错。”李忠放下象牙箸,起家对诸位大人抱拳,“这筵宴实则小人之意,还请望大人包涵。小人大胆说些话,不但事关史太公公子之安危,还干系到全部广州府的存亡。”
“所谓「钉头七箭」,施术者设立一营,营内一台,结一草人,人身上书仇敌姓名,头上一盏灯,足下一盏灯,脚步罡斗,书符结印焚化,一日三次拜礼,至二十一日之中午。二十一今后,仇敌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拜散,此时射箭到草人上,如射仇敌本体,草人和仇敌都会喷出血来。”
匠人已和好颜料,正把银针放在火上烧烤。趁其间隙,李忠给匠人报告要刺的花绣文青如何如何。匠人又问了一些细节,完整了然于胸后,筹办开端刺青。但此时史进面如金纸,身材状况不佳,是以匠人迟疑不敢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