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想再胡编几句,可见他俄然长叹一口,“二位好兄弟啊,几百万的大买卖,都让你们做毁了!”
“你们就不怕让道儿上的朋友,指着后脊梁骂么?”黄实忠黑着脸儿说。
黑疙瘩点头苦叹,“完了,兄弟,咱俩不受老天爷待见。”
我和黑疙瘩躲在门后,透过门缝儿往外看,发明黄实忠不住地偷瞄我们这边,听到老头儿还在不住地咳嗽,他缓缓站起,装模作样地赏识四周墙上挂的装潢画,等靠近厨房门口时,一个闪身就钻了出来,很快又出来,再去别的房间,只用了半分钟,已经把统统的大屋小屋转了个遍……
见我俩不说话,他又道,“我还传闻,你们也卖给小超市老板很多好东西,问他,她还不肯说是甚么,现在我明白了,本来都是如许代价连城的宝贝!沾了这么大的便宜,换做谁也不能说啊……过啦,你们俩做得过分度啦!为了点儿小钱儿,就把宝贝给低价卖了,这、这的确是在打我们同道中人的脸,如果传出去,你们必定得被大伙儿戳穿脊梁骨!”
我站起家刚要跟畴昔,可转头又瞅了瞅黄实忠,不得不站下,忽听黑疙瘩俄然在里屋急喊,“兄弟,快,药!水!”
黄实忠笑着说,“既然大伙儿把话挑了然,那老哥儿我也就不消再打草率眼了,二位也是同门吧?咱这儿行当里,管你们这招儿叫‘撒金饵’。”
我也把声音压至最低,“别欢畅得太早,他是老骗精,很难上我们的当……再说了,那些金银金饰都是他埋下的,一旦被认出来,我们反倒费事。”
我和黑疙瘩偷偷对视一眼,心想这大骗子真是成了精了,一眼就看出我俩在使“套路”,不过我们可志不在此,都说听不懂黄实忠在说甚么,一齐往外赶人。正闹得红脸儿的时候,寝室俄然传来一阵“叩叩”急咳声,黑疙瘩顿时去看他爸,开门的时候黄实忠还在抻着脖子往屋里看,寝室地上被刨得东一堆土,西一堆砖,破败不堪。
谁知他珍惜地抚摩着那画卷,“这画如果保存无缺,拿到暗盘上何止几百万?!可你们两个愣头青,愣是把它给毁了!唉,暴殄天物啊!”
正说着话,黄实忠又回到了客堂,神采有些阴沉,坐在沙发上仿佛堕入深思。
“撒金饵”这个词我曾在一个翻戏儿嘴里听过,属于江湖骗术的一种,就和我们现在干的一样,先撒些金银财帛让别人被骗,然后倒捞回大头儿,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舍不得媳妇抓不住地痞,舍不得剁手当不上赌王,舍不得打手电治不好夜盲……
我说,再往下看吧,像这类骗子,十有八九也懂点古玩……
黄实忠低着头不说话,黑疙瘩连续嚷了好几声,他才如梦方醒,抬开端说,“这事儿,你俩做得有点儿过!”
黑疙瘩走村串乡,应当也听过这个,不过拧着眉头假装听不懂,“啥金耳铜耳的,我只听过银耳木耳,你从速地,有屁快放,别没屁乱搁搭嗓子!”
黑疙瘩点点头,说,“没事儿,咱俩如果被戳穿了,就按他刚才说的,把屋子低价卖给他,如果老天爷眷顾,蒙混畴昔,就往死拍他一把,让他大赔一场,血本无归!”
我们走出寝室,这戏固然算砸锅儿一大半儿,但还得演下去,黑疙瘩冷着脸,“你如何还没走?”
黄实忠拉着我们直接去了书房,那边地上也被我们刨得稀烂,但现在砖石堆儿里正安排着个长长的油布口袋,黄实忠翻开,从内里抽出一根卷轴,展开,竟是张陈旧残破的画,他满脸可惜,“两位小兄弟,你们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痛心呐……晓得这幅‘梁门春秋’出自何朝何代、哪位大师之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