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可不是因为见了男人漂亮的面庞而羞赧,全满是因听了群一罡说的话,面前的男人便是那邪派清闲门的门主。
“群一罡,你觉得你们赤练就是甚么王谢正教么?烧杀劫掠无恶不作,比起清闲门有过之而无不及!”女子唇角微抿,语气带了几分轻挑,作势又要动剑。
刚才听群一罡说那女子乃邪魔歪道,颜桃之瞧着人家稚嫩的面庞以及纯粹天真的笑,心中虽迷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。
那灰衣女子盈盈笑望颜桃之,收了利剑,“还是这位哥哥好说话。”
颜桃之略讶。群一罡仪表堂堂,固然被冠了个“铁陀螺”的粗鄙名号,但就单别人来看,如何也想不到他大字不识一个。
男人之声潺潺若泉水叮铃,“女人没事吧?”
“你们都在这等我,饭菜怕是要凉了,快归座罢。”秦艽听着颜桃之安静似水的声音,悬空着的心也放下很多。
在没法肯定他对她是否有威胁之前,她可不敢放松警戒。
“听女人说‘清闲’二字,但是对道家学说也有所研?”谢归提及这些时神采奕奕,美若离玉的面庞更是添了很多光彩。
群一罡不美意义地挠挠头,“我看颜公子墨客打扮,却不想竟也是江湖道上的人。”
此人看起来像是极度崇尚老庄道学,大颜国粹乃儒家学说,除孔儒以外学说皆被朝廷列入不入流之行,若在大街上公开鼓吹,但是要被抓进官府的。皇家后辈天然从小研习孔孟之道,颜桃之对于其他学说的体味甚浅,方才话语偶然间扯上道家的《清闲游》,这才让谢归有所曲解。
颜桃之昂首望那石青氅杭绸直裰袍子的男人,对上他的眸子,偏细狭长,竟有几分江浮碧的影子。那眸子牵动微挑几丝暗光更加浓烈,连带他手中名家提笔的画扇都显无光。
“一罡大侠,你能胜她么?”颜桃之走近群一罡,小声问。
都城的酒楼很多,此中要属“天馐楼”为之俊彦。楼里大厨传闻是皇宫御厨,因年事大了被遣词回野生老,几经周折才被天馐楼的老板挖来,技术天然是没的说。天馐楼的菜代价宝贵,多是达官朱紫上楼略坐用菜,这颜都都城不缺权贵,即使菜品再贵,天馐楼的买卖也一向极好。
谢归戏谑地睇她一眼,没有说话,只伸手摸了摸本身颈脖处。
颜桃之嫣然莞尔。她是悲观了些,昔日为国为君的豪情壮志在北冥璆班师回朝后便消磨殆尽,此时说这些只是想借一个素不了解之人一诉衷肠。
天馐楼的酒被厨子放在锅里煮过,端上来时连酒坛也昏黄带着雾陌,颜桃之伸脱手,像是要去抓住那些轻浮的雾水。
还好,这两人几近毫无关联,不然颜桃之干脆一头撞死宫墙得了。
“铁陀螺,这公子与你是何干系?值得你舍命相保?”女子个头娇小,力量却不输群一罡,手里的剑直接将他挥开。
颜桃之看来人仿佛并无歹意,正想好好扣问,却见群一罡蓦地站起,拔起手里的重剑砍向那女子。
这是颜桃之第一次在宫外用饭,处所当然要挑最好的。一行人上了天馐楼,秦艽问老板要了个新奇的雅间,待店小二呈上菜单时铁陀螺豪气地一笑。
她不动声色退后几步才道:“你们家主子是何人?请我所为何事?”
颜桃之错愕了半晌,谢归?卸甲归田?
她一时词穷,男人面庞只得用《诗经》里的句子描述。
“这个我是真的不晓得了。”群一罡表示爱莫能助。
秦艽与蒟蒻镇静地唤了一声,颜桃之垂下眼睫安抚他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