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,只剩下了刘姨娘……
“那碗药,为甚么要给我?”
“人证、五证都在,姨娘赖不掉的。”
杜明心脸上掠过一丝不痛快,如此厚颜之人如何就成了本身的父亲呢?自从开端办理着上京,二老爷对杜明心可谓是知己发明,莫名其妙地重新拾起了尘封已久的父女之情。加上二老爷对江先生的肮脏心机,和借她攀附魏国公府的筹算,于情于理二老爷此时都不会想取杜明心的性命。
杜明心伸手撩开帘子,笑着走出来,说道:“姨娘这不还醒着呢吗?我就是来问你个事情。”
里头的人声刹时停了下来,半晌后才闻声刘姨娘颤声问道:“是谁在外头?”
女人明显才十七岁,眼中的气势却一年比一年强,莫非这就是江先生教出来的功绩?
“为甚么?”她冷冷地问道。
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,紧盯着刘姨娘的眼睛说道:“我喝的是大姐姐的,给我预备的那碗,叫人给大姐姐端去了。”
“无妨。”杜明心摆了摆手,持续叮咛道,“你带上冬枝一起去,春草也去。尽量多磨蹭些时候,如果中间有刘姨娘的人去,一并拖住。不管用甚么体例,甚么借口,都给我拖住了。”
杜明心脸上粲然一笑,说道:“说的恰是这个事呢!”
杜明心带着秋林进了西配房的堂屋,里头没有人,只点了两盏并不敞亮的油灯,倒是南屋里透了些许亮光出来,还模糊有人说话的声音。
夏叶踌躇地说道:“女人,那些可都是江先生给您购置了,如果就这么送了出去,只怕先生那边……”
“我也怕牙疼。”刘姨娘也想像她那样肆无顾忌地笑,可终归挂记女儿,只是在脸上扯出来一个比哭还丢脸的模样。
“夏叶,你从我嫁妆里拿几样金饰去大姐姐那边。就说上回珠花的事情,我返来想想感觉非常悔怨,就拿了这几样畴昔,教姐姐挑一个,算是赔罪。”
至于父亲……
“你现在随我去刘姨娘那边,若你还想在我身边服侍,到时候就顺着我的话说。如果出了甚么岔子,莫说是你,就是你老子娘也落不下好!”
话说到这个境地,杜明心早已明白了。她垂下眼睑,心中涓滴没有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高兴。
“秋林,你去找店家要些蜜饯来。”夏叶见氛围有些难堪,便打发她出去,“服侍女人这些年,该记得女人不爱喝汤药的!”
杜明心定定地看着这碗黑乎乎的汤药,上辈子装它的是个白底青瓷碗,这辈子换了个红釉缠枝花的。
“快,快去瞧瞧!”刘姨娘醒过神后,神采刹时变成不普通的潮红,用力推着身边的丫环,“还愣着干甚么!你,你去瞧瞧大女人!另有你,从速叫人去请大夫!”
“先放着吧,我这会儿不想喝。”杜明心错开了眼,淡淡地说道。
“可毕竟没伤了女人。”
秋林低了头,不怪她眼头不亮,只是乍觉得杜明心汲引她,想趁热打铁表表体贴女人的一颗心罢了。
刘姨娘和二老爷住在另一个小院里,二老爷住正房,她在西配房里安息。
杜明心表示秋林叫人,秋林便站在南屋门口,隔着帘子说道:“姨娘,二女人过来跟您说话。”
秋林想了想,奓着胆量劝道:“姨娘那边的人特地交代了,说这药最好趁热喝,凉了就少了药效……姨娘还说女人千万谨慎,莫要像她如许生着病赶路,最是难过……”
耿姨娘与杜明淑母女二人一贯脆弱怯懦,与世无争,此时只怕已经睡下了。想想耿氏与沈氏的主仆情分,这碗毒药不会是那边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