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明心垂下眼睑,端起茶盅轻笑道:“从年前到现在,桩桩件件的事早已叫我看明白,若我在王府过得好,那天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。如果过得不好,呵呵,存亡由我去罢了。”
“我固然没有帮家里打理过碎务,但当初在江先生那边也见地过很多。我母亲的嫁奁都是稀有的,各色物件嫁奁册子上都写的清楚。现在上头的金饰只剩我及笄时的那根簪子,光是补齐这些金饰,怕就要七八千两银子。余下的钱,可还够买回铺子和田庄的?”
说完,杜明心喝了口茶,起家笑道:“为了大姐姐的事驰驱了一日,现在有些乏了,我先回屋了。”
大蜜斯杜明妍被送到了杜府西北角的小佛堂,由杜老太太身边的妈妈亲身把守。按着在家居士的端方,每日只用早、午两餐,过午不食。日日在佛前抄经祷告,洗心革面,洗脱罪业。
二老爷看了眼大哥的神采,便劝杜明心道:“心姐儿,你话不能如许说。固然你现在有了个失势的娘舅,难不成娘家人你都不要了么?若你今后在王府受了委曲,没娘家人,谁给你出头做主去?”
第二日上午,杜敏便坐着顶小轿,发髻狼藉地回到了杜府。一进家便哭着直奔正房,抱着杜老太太的腿便是一阵痛哭。
“不是啊母亲!”杜敏揉得眼睛都肿了,“昨儿下午年老迈嫂叫宋婆子畴昔给我传话,叫我把沈氏的金饰全都赔出来。我那里有钱么?您半子晓得了,就说我败家,要休了我!”
他拿过那叠银票,走到杜明心面前笑道:“心姐儿,这缺的嫁奁现在有了下落,我和你父亲就用这个钱给你购置嫁奁,再添上你母亲剩下的那些,带到王府去,也能够算得上是风风景光了。”
大老爷的神采一下子就变得很丢脸,他沉着脸说道:“心姐儿,都是一家人,你又何必算得如许细心?”
杜明妍当初在开封故乡横行多年,母女二人撺掇着二老爷把杜明心撵到庄子上,过了十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。她心中独一的不敷便是本身妾生女的身份,一味地在杜明心面前抓尖要强,不过是她的自大心机作怪。
杜敏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量,寂然地说道:“那,那我可如何办呐!如果我被休了,焕哥儿如何办?总不能叫家里那几个贱人生的儿子得了家业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