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里此时却传出来动静,时隔九年以后,皇后娘娘再次怀了身孕。宫里的人更多的是惊奇,远不如安国公府那样欢天喜地。
“哪有娘舅结婚,外甥女忙里忙外筹划的?”定国公夫人叫人拿了个软枕给她垫在身后,“你放心,有我在,办得风风景光地不敢说,但包管出不了甚么忽略。”
“她身子有些不舒畅,我叫她留在家里歇了。”定国公夫人笑道。
谁知定国公夫人到得比她还早,正领着三个儿媳妇忙进忙出地批示着下人们预备傍晚的婚礼。
“……我得先弄清楚了你为何非要嫁给我,这才好行事啊!”一个男人的声音,似是陈霆。
夏叶拿着尺子在布料上比划着,口中笑道:“你别来闹我!我正算着这尺寸呢。嬷嬷说六个月时穿的衣裳,两尺多一寸就好了,可我看着如何还是这么短?”
“京里数得着的人家都来了,”春草给她奉上一杯温水,“传闻您在这儿歇息,便都没过来打搅。”
“我肚里这个也不晓得满月时能不能见着他爹呢……”杜明心心头涌起淡淡地哀伤,又怕定国公夫人担忧,很快便笑道,“如何没见媛mm呢?”
十月二十八是沈遥结婚的正日子,杜明心现在已经出了三个月,肚子开端微微有点显怀,但她还是一早就到了兴国公府。
“那倒不是,”陈霆笑道,那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调戏,“大蜜斯选婿能选到我的头上来,我但是非常地幸运。只不过我家里的环境你也晓得,刚进京时我便想休妻,还是太后把我给骂了归去。现在如何旧事再提呢?”
宫里的动静杜明心涓滴不知,因她有孕在身,陈元泰既不想让她劳累,也不想叫她进宫来白白看着太后和皇后的神采,故而提早下旨命她中秋家宴不必进宫。
定国公夫人又命人端了碗银耳羹来,放到杜明心面前,笑道:“怀了孕,少喝些茶。这羹也不占肚子,权当是喝水了。”
夏叶给她细心地穿好披风,扶着她出门去了。
“如何?莫非我嫁给了你还屈辱了你不成?”一把娇嗔却略带尖细的女声响起。杜明心吃了一惊,这是邓文娇?
“我在家也是牵挂么!”杜明心与世人见过礼,便笑着坐在了正堂的圈椅上。
“是皇上畴前的幕僚,李维裕李先生的儿子,”杜明心又翻开陈希的信,扫了一眼,“王爷说临走前他健忘交代了。李先生的儿子要插手仲春的春闱,怕是年前就会过来,王爷叫我们先预备着。”
“你如何来这么早?”定国公夫人瞥见她便仓猝迎了上去,“固然出了三个月胎相稳了,可你本身得谨慎些!这婚礼到傍晚才开端,你在这儿杵一天,不怕累着孩子么?”
“六个月大的孩子,你希冀他长多大呢?”杜明心笑吟吟地收起了信,“春草,去给我拿个荷包来,我把王爷信里夹的花收起来。”
这时梳洗一新的沈遥走了出去,拜谢过定国公夫人后,他对着杜明心佯嗔道:“你给我去中间的院子里歇着去!明天人来人往的好不慌乱,细心一个闪失你撞到人身上去!”
杜明心想了想,点点头笑道:“行,就照你说的办。”
春草从箱子里翻了个翠色绣缠枝花的荷包出来,猎奇地问道:“是男客?几小我啊?带家眷吗?”
“王爷说,他坐船南下时路过开封,”杜明心看着信笑道,“停船泊岸补给时,他还在船埠喝了碗豆腐脑呢。说放了醋淋了些香油,别提有多好喝了!”
杜明心重新匀面打扮,叮咛道:“睡了这么久,腿都有些困乏了。春草,你去前头问问,娘舅几时去迎亲。夏叶,你扶我去背面园子里转一圈,我们再到前头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