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元泰克日来常常在景仁宫过夜,钱玉兰垂垂有了宠冠六宫之势。但是因她自知身份,年纪悄悄家国便遭遇剧变,是以她在后宫中非常谦恭有礼。即便是皇后因为身材和表情都不太好,根基闭门谢客,钱玉兰还是会定时去坤宁宫存候。不过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在外殿坐上一坐,等宫人来答复说皇后娘娘晓得了,她就回本身的景仁宫去。
陈元泰走畴昔看了看,又细心地闻了闻,笑道:“这是狮峰龙井?闻着却又有些不像。”
她郁郁地放下茶叶夹,噘着嘴坐在茶几旁的锦凳上,心中委实不快。
斯须,一个宫女捧着个黑漆雕花的托盘走了出去,上面放着一个白玛瑙盘子,内里有一小撮茶叶。
陈元泰下了床,走到她身后,弯下腰扶着她的双肩笑道:“这一身荷粉色百蝶穿花裙,再加上这支簪子,莫非我的玉兰本日要做花神?”
钱玉兰抿唇一笑,冲帘外候着的宫女招了招手,问道:“东西取返来了吗?”
“我在猜你明天要戴哪几支钗子,”陈元泰笑道,“如果你戴的和我猜的一样,那我明天就还留在景仁宫。”
钱玉兰见陈元泰想事情出了神,眨巴眨巴眼睛,还是搂着他的脖子,悄悄唤道:“皇上……”
“香味儿不对。”陈元泰捏起来几片茶叶,细细地闻着,“龙井香馥如兰,这个却另带着几分清爽的,”他又细心地嗅了嗅,“清爽的荷花香。”
两分类似的仙颜,五分一样的脾气,再加上一模一样的名字,竟能叫本身意乱情迷至此。
陈元泰回过神来,愣愣地看了钱玉兰一会儿,忽地自嘲地笑了一下。
这一日晨起,因没有大早朝,以是陈元泰比平常晚起了些时候。他睡醒了结没有下床,只是半躺着侧头看钱玉兰打扮。
“回昭容娘娘的话,已经都取返来了。没有您的叮咛,以是都还在托盘里放着。”
当年那茶是甚么味道?陈元泰思来想去,竟是记不得了。也是荷花茶么?他也不非常必定。
钱玉兰笑道:“皇上感觉那里不像?”
钱玉兰笑道:“拿出去,我给皇上看看。”
是了,必然是。西安府陈家大院里头有一处深挖出来的水池,每到夏天便是一片荷花蛙鸣。玉兰每次到陈府小住,最喜好的就是那一片荷花。她说风一吹,香就来,整小我都疏阔起来了。
陈元泰看着她如许娇媚娇嗔的模样,内心的柔情都化成了一滩水。他伸臂抱着钱玉兰,笑道:“那你想如何呢?”
“今儿我有好东西给皇上呢,”钱玉兰还是将琉璃花簪插到了头上,“得穿得应景些才是。”
钱玉兰搂着陈元泰的脖子笑道:“您如何如许聪明,如何甚么都会!莫不是之前就做过?”
“您只顾看我做甚么?”她看着镜中陈元泰发楞的脸,抿唇笑道。
钱玉兰脸上浮起一丝薄薄的红晕,扫了眼妆台上摆着的一排发簪,拈了一支琉璃百花簪,从水银镜里偷偷觑着陈元泰的神采。
“你另有甚么好主张,一并奉告我。”陈元泰拉了钱玉兰的纤纤玉手,“我都帮你办到,我们一起做。”
陈元泰在她身边坐下,软语安抚道:“这不过是你头一回做,这些茶叶吸香吸得如许好,不都是因为你手巧?”
“这有何难?”陈元泰捋着她头上如缎子般的青丝,轻声笑道,“本日我便命人挪几个瓷缸到你宫里来,每个缸里都种上两簇荷花,你看可好?”
入宫后,陈元泰对她非常心疼,即便是承宠的第一晚也曲直尽缠绵,庇护有加。固然她对这些事还不是很体味,但是从陈元泰对她的态度里,她感受了宠嬖和尊敬。垂垂地,她的一颗芳心便沦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