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许的态度,甄静相称受用,喝了一口甜汤,拿保养的苗条精美的指甲闲闲敲击着床柱,思路却飘远了。
六皇子常常久久凝睇着她的脸,笑语:“静娘,给我生一个女儿吧。”
苗条的手从画上缓缓挪动,终究落在女子隐现的酒窝上,六皇子闭了眼,遮住了内里的挣扎和痛苦。
定下婚事时,她也曾悄悄瞥过那么一眼,倒是个端倪清秀的,可比起六皇子的俊美无俦,却远远不及了。
温雅琦支吾着不肯说。
温氏见温雅琦低头不语,深思着姐妹两个说话便利点,寻了个由头避开了,屋里便只剩下了甄妙二人。
可她已非完璧之身,如果听由安排以孀妇身份再嫁,又能嫁到甚么豪杰子呢?
六皇子不为所动,只不冷不热瞟别的三个丫环一眼,道:“今儿个的事,我不但愿再产生。”
书房里只一个机警的书童服侍着,六皇子命他出去,静坐半晌又站了起来,到了书架前把最底层的抽屉翻开,拿出一个带了锁的匣子来,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锁,取出内里的画轴。
温雅琦进了微风苑,向温氏和甄妙见了礼,然后又缓慢抬眼看罗天珵一眼,垂着头福了福,喊了一声表姐夫。
温雅琦低垂着眉眼,眼尾余光却跟随了半天赋收回来,心中涌起羡慕。
女儿么?
本来,除了小郡主出世那次不测,六皇子并不是非要等王妃过门才答应府里的女人诞下子嗣的!
当初她年幼胡涂爬上了表哥的床,过后又悔又怕,是情愿听这位表姐安排的,可这几日见了静姐姐,却又有些不甘心了。
京中谁都晓得六皇子生性风骚,却只要她们清楚,对她们这些贴身服侍的,六皇子向来没有碰过一下。
她也没想到,这么快就能回到这里来,当初像个丧家之犬被悄悄送出去,现在不管那些民气里如何想,还不是要摆出笑容来。
她们服侍六皇子多年,总有那么一丝半点情分,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是不能的,可如果等王妃进了门,说不定头一个就打发了她们,那可就再也没机遇了。
只可惜静姐姐是庶女出身,不然那正妃之位恐怕非她莫属了。
甄静感觉那颗心被一种叫“思念”的丝线缠了一圈又一圈,缠的又酸又疼又甜,俄然生出了火急想见到他的动机。
三个丫环身子一颤,竟是连替瑞秋讨情的勇气都没有,眼睁睁看着六皇子出去了。
哗的一声,六皇子从浴桶站了起来,不等门外三人出去服侍,草草擦了身子套上洁净的衣裳走了出去。
甄静脑海中闪过豪门进士韩志远恍惚的模样。
“表妹莫非另有别的设法?”
他晓得,如许的感情是惊世骇俗的,但是,却恰好节制不住。
“主子!”瑞秋瘫软在地,连连要求。
如果,如果她和他普通年纪——
那样的男人,不管哪方面都令她再对劲不过,她又如何能不动心呢?
知县太太,正头娘子,那又如何,拿着穷酸的俸禄,住着逼仄的房屋,等有朝一日回了都城,积累的银钱恐怕连个一砖半瓦都买不起。
呆在建安伯府这一年多,见惯了有姻亲来往的年青俊彦,小女人的目光早就被养得足足的,一想到那又老又鄙陋的鳏夫,竟是半点嫁人的动机都没有了。
甄静悄悄抚了抚脸颊。
她们到底是分歧的人,他想的太多了。
温雅琦心中有些不平气,可又不敢辩驳,抿着唇点点头:“我听二表姐的。”
如果别人,定不会拿男人边幅说事儿,恰好甄妙本身是个奇怪看美人的,就顺口多说了一句,却不晓得这句话正巧就震惊了小女人最忧心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