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还算平静，拍拍杜老太君的手：“老太君，你先莫乱了阵脚，两个孩子福大命大，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有好动静了。”
夜里，老夫人睡不着，年纪大了就爱去净房，等从净房返来，刚歪在床榻上，就听人轻声喊：“祖母。”
老夫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，踢翻了脚凳。
“但是世子爷落水的动静传出去，到时候很多人就要上门了，恐怕瞒不住的。”
“嗳。”红福应了一声。
令老夫人措手不及的是，就在蒲月初的一日，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，缠绵病榻多日的田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杜老太君听了劝，仓猝归去了。老夫人长叹了口气，一向挺着的背脊垮了下来。
等进屋坐定，杜老太君再忍不住，拉着老夫人的手哭起来：“老姐姐，我们的命如何这么苦啊，那孽障才回了京，不声不响又出京了，谁晓得就得了这么个动静，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――”
比来都在传罗世子出事了，镇国公府这边不提，她还觉得是谎言，现在看来，此事定是真的，妙儿才受不了打击沉痾不起。
“还没有，辰王那边顾忌大奶奶名声，不敢大张旗鼓的查。”
老夫人面上不露声色，点头道：“你去吧，别走太快了，把稳身子。”
特别是建安伯府，另有甄妍那边，更是连续派人去问了好几次。
她一开口，屋子里没有半点动静了。
老夫人击桌：“大郎媳妇飞来横祸，大郎又出事了，真是祸不但行――”
罗二郎俄然开口：“温太太是找我大嫂么，她病的起不来床了。”
“罗二郎，你不要在理取闹！”罗三郎怒喝，“母亲已经走了，你还要在她灵前折腾么？”
老夫人整小我仿佛老了很多，哑着嗓子问：“大郎媳妇可有动静了？”
温氏立即去求了老夫人：“我想见见妙儿。”
两家虽是通家之好，常日登门拜访，也少不了提早下帖子，这不请自来，还是头一遭儿，不过老夫人明显在料想当中，沉声道：“快请。”
“三郎媳妇――”
“还好出了三个月，孩子是保住了，只是到现在，江氏就跟没了魂似的，一向不言不语。对了，甄氏如何了？”
罗二郎嘲笑：“大嫂年纪悄悄，如何说病就病的起不来了？”
老夫人担忧甄妙娘家非要见人，只得含混对付着。
许是庄子上平静安闲，罗二郎看着倒比前些日子普通了很多，跪在田氏灵前，放声大哭。
杜老太君内心好受了些，又道：“我那孙媳江氏也是个不幸的，当时就见了红。”
老夫人迎上去，握住她的手：“老太君，先进屋再说吧。”
“大郎，是不是你，你的魂儿来看祖母了？”老夫人流着泪，轻声问。r1152
等过后，老夫人唤来田雪问她，田雪就道：“孙媳把温太太领到无人的处所，把祖母的难堪对她说了。”
老夫人嘴角动了动，似是忍着哀思，劝道：“两个孩子都是水性好的，我是不信他们就这么没了的，你忘了，前年秋狩的时候我家大郎不也遇险了么，连尸都城被人运返来了，成果如何着，大活人跟着尸首一起返来了。”
老夫人由人扶着转去了堂屋。
田雪回了头，冲老夫人笑笑：“祖母放心，孙媳去去就来，昨儿去看大嫂，隔着帘子大嫂还说怕温太太担忧呢。”
老夫人松了口气：“幸亏你机警。”
田氏的后事早就筹办着了，她这么一去，虽不至于手忙脚乱，却不得不面对一波波来记念的人，被打发到庄子上去的二郎也被接了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