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夫人惨白的脸上泛出非常的潮红之色,眼睛里头旺燃着两簇火苗,抬头孔殷地望着疯少。
虽说人不风骚枉少年,但丁翎与疯少分歧,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,而疯少,在品茶赏花之余,心尖儿上可曾有个真正令他拘束的人?
迷含混糊的,也不知睡了多久,凤流猛地惊醒,一骨碌坐起,在床\上屏息凝神,侧耳聆听——
花小爷返来肇事了?
听到门外之人的声音,略微沙哑而又非常性感撩人,凤流不由一怔:“丁夫人?!”大伙儿都在找她,而她竟然跑到山中老宅寻他来了!
“疯少——你给小爷我出来——”
即便一袭月白偏襟小袄、藕荷色素净长裙,衬得神采更加的白,恰好让人感觉她素衣轻裹之下、一副傲骨撩人!一颦一笑,明丽似性感美人,却又眨着无辜大眼,含泪楚楚要求,自是我见犹怜!
“是……奴家。”门外有人讷讷地应了个声,又“笃笃”拍门两声,吃紧催促道:“疯少,快开开门!奴家有急事找你!”
凤流冲着门外“客人”桃花烂漫地一笑,而后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“夜来”门重又关上了。
孱羸娇躯在夜风中轻颤,丁夫人“扑通”跪在他面前,口中凄声呼道:“救我……四郎!”
花小爷没瞧见围墙上趴着的疯少,正在外头茶壶状的叉腰呼喊:
“疯少,救我……”
丁夫人幽幽垂下头去,咬一咬唇,忽又猛地昂首,明眸里一抹水光,竟是噙了泪苦苦要求:“只要疯少肯依从奴家之言,承诺来救四郎,奴家便让四郎亲口奉告你们——痴娘她、她是如何死的!”
凤流颇感无法,慢腾腾下了床,将桌上点着蜡烛的那只烛台端在手中,上着亮子,重又回到前门。
“再不出来,小爷我可就不客气了!”
有人在外头鬼哭狼嚎的,一听这声儿“小爷”,如何就恁的耳熟!
“不是我不想救,你也晓得,我拿了锯子也锯不开丁老哥背上那……那啥?”
拍鼓掌上的泥巴,他大笑着,非常对劲地往门里走,脚尖儿还没挪进门槛里,面前倒是人影一晃——疯少挡在了门里。
“夫人你、你与我……是不是曾经了解?”
痴娘骸骨的发髻上,也斜插着一把新月梳,与丁夫人那把一模一样,想必都是丁翎送的。
打死他也不敢在苦主面前承认——自个儿亲手雕出了个祸害!
“咯吱吱”地磨了磨牙,花小爷撂下一句狠话,拂袖而去。
凤流双手环胸,非常萧洒地背靠着门板,在门里闲闲地打趣儿。
扭头看看落进院子里的“凶器”,趴在墙头的凤流忍不住出了个声:“我说,花小爷,你有本事自个咋不进屋来?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家的祖宅么?”
“除非疯少承诺了,不然奴家就长跪在你门前,不起!”
迎出门外,凤流秉烛一照:一袭白袄长裙的丁夫人就站在门外!烛光晖映下,她的神采还是不大好,白得瘆人,眼睛却格外的亮,眼里头燃了一团火似的,一见他从门里出来,她就神采冲动起来,二话不说,“扑通”一声,竟冲他跪下了!
疯少的落脚地儿,自是那座老宅子。返回西郊野冢山,已是傍晚时分,夏季里天气暗得快,才下午五点多,天就黑了。
凤流走到前门,踩着墙根上那口碎瓦缸,往围墙上一趴,一眼就瞄到了外头的不速之客——
四下里寥寂无声,他正想进屋去安息,冷不丁却听到一声叫喊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