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丁老哥呢?”靠近床前,疯少更加感觉不对劲,床\上被褥叠得划一,昨夜里得了病的病人却没有躺在床\上,只丁夫人一人站在床前,迎着他渐走渐近的身影,她以一种叫民气头发毛的奇特眼神、默不出声地谛视了他半晌,才沙哑着嗓子降落地答:“他得了病,不能直着身子躺在床\上歇养,只得坐在凳子上,等着你来。”
“朋友,返来!”丁夫人猝然挺身挡在他面前,拦了来路,目不交睫地盯住疯少的脸,她又透暴露那一抹独特的眼神,似想与他靠得再近些,将他连人带心都看个清楚清楚,却又似有些顾忌、有所猜忌,仍不敢过分切近他,兀自冲突挣扎之际,目光便闪动了一下。
丁夫人站到了书案一侧,将蜡烛搁在桌面,低低地唤了几声“四郎”,她的丈夫却没有涓滴反应。
见他满脸雾煞煞的摸不着北,丁夫人却未几言,只道:“快随我来!”说着,转个身,掀起一层门帘子,领着客人穿进侧厢偏房,那边头是书房的安插,一样是关了窗拉紧了帘子,半点都不透光。
凤流不由自主地跟着人家跑了一段路,后知后觉地想到:自个儿可不是精通医理的神医郎中,丁老哥得了病,丁夫人急着找他去做甚么?
疯少蓦地发明:她现在望着他时的眼神有些奇特,即便被烛光照着,丁夫人的神采却如同她手中那支白蜡烛,白得瘆人。
“是疯少么?门没锁,快快进屋来!”
昨夜,明显还摆放在老宅子里的那一尊美人根雕,就只剩了一面铜镜形状的残存雕塑,坐在铜镜前打扮的美人呢?如何就不翼而飞了?
凤流讶然发明:丁翎的双眼实在一向睁着,只是眼神涣散、暗淡无光,就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人,独留一具空空的躯壳,对外界已然没有任何感知才气,也做不出任何反应,跟个木头人似的,呆呆傻傻,神采木然。
“没、没、没……没如何的!”不等疯少来刨根问底,这帮厨子立马脚底抹油,呼啦一下,鸟兽状四散奔逃,眨眼就溜了个精光。
“夫人莫要谈笑!”凤流感觉莫名其妙,仓猝今后退开几步,下认识地想去遁藏这无妄之灾,“丁老哥得了病,与我有何干系?夫人还是端庄地找个良医来,帮老哥看病压惊!我这外人可帮不上忙……这就不担搁夫人的时候了,告别、告别!”
当真是邪门儿了!
直到凤流跟着其间女仆人一道往前走得稍近些,才看清他是坐在一张圆凳上的,身后仿佛牢坚固着一物,正因为有背靠之物的托垫,离了轮椅的瘫子,才不至于摔跌在地。
明白日的,太阳都升得老高了,屋子里却恰好关着窗垂着帘子,将窗外的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。
“嘎吱”一声,疯少排闼进到内宅里屋,一脚迈进门槛,就感觉屋子里的氛围不太对。
“丁老哥这是如何了?”凤流又惊又奇,忍不住脱口一问。
疯少依言关了门,屋子里变得更加暗沉,独见床边一点微小烛光,近前一看,丁夫人长发披肩,仅着薄衫,带着浓烈的胭脂香味,秉烛站在床前,烛光映在她脸上,纤毫毕现!
来人肩搭抹布,一身的酒保打扮,凤流瞧着有几分眼熟,细一回想,这才蓦地记起:来的这个小伙子,可不恰是丁翎酒楼里的伴计么!
酒保手膀劲儿倒是贼大,容不得疯少半路上打退堂鼓,硬生生将他拽到了镇子东街那家酒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