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里头担搁了一阵子,查不出个花样,凤流绝望地走出来,合上那堵墙,将暗室重新藏于夹墙内,昂首看看这天色,已是半夜子时了,就单独回了东配房。
他看得更加细心:她身上的服饰未变,头上的发饰却变了,梳着当代宫廷的繁复发饰,一袭洁白缟素衬了冰肌,柳眼眉腮,一颦一笑,竟是如此超脱出尘,好像画中的仙子,超脱当中,又略带奥秘,清奇之色,又略有娇媚,看似如水柔婉、袅袅柔弱,却在抬眼凝睇他的那一瞬,水漾眸光里一点凛冽寒芒,似坚冰固结的匕首,带着冰冷的杀气,直逼而来!
暗门里头,果然有一间暗室。
凤流心头微动,想到与痴娘初见时的场景,也是在半夜梦回时!分歧的是,痴娘是直接登堂入室,而门外的这个女子,倒是如凡人般的拍门来。
凤流的心口,猝然一痛!
“婉婉?!”
披衣下床,回声往外走时,凤流俄然感受这景象有些熟谙,曾经有个夜晚,这老宅也曾惊荡着拍门声,他去开门,门外却空无一人。
真是半夜误入此山,迷了路?
念出画中女子的名,心头有种奇特的感受,他却得空细想,重又寻寻觅觅起来,找遍这暗室的每一个角落,却一无所获。
室内并不宽广,氛围里闷着潮湿的霉味,没有窗户,伸手也不见五指,乌黑一片。
穿过院落,走那道“夜来”门前,突然停顿住脚步,手握门环时,却踌躇了一下,他又想到了痴娘那一句:
“到底有甚么玄机?连本少也看不透?”
咿呀一声,“夜来”门终是敞开了。
只是,他刚一睡下,却半梦半醒的,睡不结壮,这不,才一阖眼,就又开端做梦了。
他绕过供桌,上前掀起白布,打了火折子一照,不由得一惊:画上画着个女子,身披缟素,那眉、那眼,超脱中几分奥秘、清奇中几分娇媚,神韵奇特,他仿佛在那里见过!
“啊――!!”
来的这个女子,似是从他方才阿谁梦境里走出来的――梦里刚梦见了她,她就活生生的,呈现在他面前!
少女身披缟素,长发超脱,那眉、那眼,颀长而超脱,虽不是最最极致的完美表面,但组合在这张脸上,却有着得天独厚的魅力,流出奇特的美感,让人转不开视野!
他怎就看不出这暗室里藏有甚么致命之物?连四周墙面都敲过了,实心的,藏不住甚么东西,跺一顿脚下,地砖也是实心的,并没有凿出甚么地底暗道来。
恰是那拍门声,将他从怪梦中唤醒。
折寿十年,也不知本身寿命有多长,只知这几日浑身发冷,许是失了些血,有些气虚,固然这高烧已退,却仍需多养养神,埋头调度。
打着火折子,再细心照照这暗室,并无其他东西,就是如此粗陋阴沉的一间小小暗室,涓滴没有独特之处,如何会要了石头的命?
风,吹拂起刘海,少女缓缓地昂首,面庞上却没有五官,空缺一片。
梦里,统统的场景是恍惚不清的,支离破裂的,他试着尽力拼集,拼来拼去,却拼出一个长发超脱的少女。
“奴家分开后,如有人来拍门,少爷记得千万不要去开门!”
“婉婉?婉婉……”
心口,好像被寒刃痛扎了一下,凤流霍然惊醒,心不足悸的细细喘气,昂首看看四周,熟谙的风景,还是在东配房。
凤流擦起火折子,一照,一眼就能看清暗室里的安插,四四方方的房间里,墙面发潮长出霉斑,蜘蛛网结在墙角,空中积灰,厚厚一层。紧挨着正墙那头,仅搁了一张供桌,桌上摆着几个空盒子,大小形状不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