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知他不肯看她哭鼻子的模样,就一边强忍着,一边颤声道:“牢记,不要问我,你心中想问的那些事。”
谁也救不了她!
痴娘不是说花小爷已下了盗洞么?如果那洞口会消逝不见,那么,花丫不就回不到空中来了么?
极宠溺的声音,如同哄心上人高兴普通,痴娘听得一呆,看着他,手中的针猝然扎到了手指头,却,流不出血来,也觉不出涓滴的痛。
“嗯?”靠在她身边,坐了下来,凤流定睛看着她,灯下,那一对儿桃花眼,水汪汪的,眸中魅色无边,非常惹民气动!
现在,看她没有半分指责的意义,他的心口却模糊揪动了一下,轻声道:“对不起!”
“少爷!”痴娘急喊一声,如同昨夜打断花丫的话普通,她又急着打断了他的问话,不想说的事,如何也不会说出口,只道:“过了彻夜,奴家就真的去了!求少爷不要多问,奴家只想帮你缝一件衣裳,今后奴家不在了,没人能照顾少爷,你穿戴它,也和缓些。”
凤流心头一动,笑得极轻微:“不去就是了,依你!都依你!”
“我如何睡在这里?”凤流恍忽了一下,顿时有一种错觉,觉着痴娘似是陪在他身边,做起了老婆应做的事:前夕,陪他交心谈天;昨夜,给他做饭烧菜;彻夜,为他缝制衣衫……
对女子,特别是美好的女子,他决然不会回绝,也不忍回绝!但是,痴娘也晓得,他只是在怜悯她!
能在贰内心留下一点点的陈迹,也好啊!
“痴娘……”是她将他带返来的?
看她强颤在嘴角边的笑纹,凤流冷静罢休,冷静看着她,看她用针尖挑了挑烛心,将烛光挑亮些,又一针一线地缝着衣。
“少爷……”心中微微苦涩了一下,痴娘昂首望他,眸子里依罕见泪光闪动,“过了彻夜,奴家是要去了……拜别前,少爷须听奴家三句话。”
“少爷醒了?”痴娘正坐在灯下,挑灯缝衣,一针一线,细细地缝着。见他醒来,她昂首时,眉眼弯弯的笑,极是和顺。
“少爷爱赏花,却从未在繁花丛中,挑得一朵,捧入心口……少爷的有缘人,不是奴家!”
太多的疑问困扰着他,忍不住的,凤流又问道:“对了,你猜我方才梦到甚么了?自打住进这宅子后,不止我一小我梦到过,胡探长也梦到了,梦里有一口奇特的棺,棺中躺的……”
痴娘啊痴娘……
此生,难忘!
“问了,奴家也不会答的!”痴娘决然决然地点头,咬紧牙关不松口。
在她昂首的一瞬,强忍住的泪水,已夺眶而出!
“你、你竟然做了如许的傻事?!”凤流又惊又怒,悔怨本身当初不该帮她,到头来,竟使得她连这一缕魂都保不住!
但是,痴娘灯下缝衣的神态,在那一刻,却深深烙印在凤流的心中。
口中苦涩,他说不出话来,伸手擦拭她眼角滑落的泪,也只是徒劳!
摇摆的光焰,透过她的身,落在墙上,投不出影子,一片空缺……
幽然一声怅叹,痴娘低头,持续缝着衣衫,一件极新的袍子,在她那双巧手之下,逐步成形。
“那我们……随便唠嗑唠嗑吧。”凤流却成心要套她的话,将她手中那件尚未缝好的衣袍取了,搁到桌上,他笑微微看着她,“刚才我听到一声巨响,你有没有听到?”霹雷炸山似的声响,才将他从那诡异的梦境里惊醒过来。他肯定:方才的确有炸山的声音,不是梦里的错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