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汀园,只见慎氏正站在院中与汀奴说话,仿佛有说有笑的,慎氏背对着拱门,不知淳于妙绣过来,汀奴与慎氏面劈面,天然瞥见了,便低声与慎氏言道:“师姐,有人来了。”
话音方落,姜岐蓦地扇她一个耳光,力量之大,不但将淳于妙绣嘴边打出了血,也硬是叫她瘫倒在地。
淳于妙绣被她吓住,怔怔的看着她,慎氏亦是有些手足无措,问道:“汀月?你……你这是做甚么?”
姜岐已走远,这偌大的林子里,仅淳于妙绣一人,明显是大中午,又正值四月天,头顶太阳暴得很,可阳光却恰好让这富强的枝叶给粉饰住了,是以这林子里老是阴沉森的,加上内心反应,淳于妙绣总免不了有些疑神疑鬼,趴在废墟之上四下里扫视一眼,见周遭无人,又闻虫鸣鸟语,竟愈发惶恐了,赶紧站起家来落荒而逃。
慎氏闻言回身,见是淳于妙绣,便笑着唤:“五蜜斯来了。”
姜岐望着她,斥道:“你喊甚么喊!大惊小怪,你们这些女人,如何就这么矫情,不过就是具尸身罢了,至于吓成这副鬼模样?!”
直至淳于妙绣的身影消逝在视野当中,汀月这才自树后走出来,走至废墟之上,走到安设女尸的巨石旁,低头看着上面的女尸,皱了皱眉,而后双手合十,闭上眼睛嘀咕道:“对不住,固然不知你是谁,可你本日帮了我一个大忙,我必然会找人好生安葬你的,逝者安眠。”
汀月道:“慎姨娘,婢子对不住您。”
淳于妙绣神采惨白,脸上另有些风干了的泪痕,看着心不在焉的,慎氏见她这般,恰好又是单身前来,不免有些猜疑,迎上去问道:“五蜜斯如何了?”
汀月道:“家书是蜜斯命人送给慎姨娘过目标,婢子不敢僭越礼数,只是……”说至此,俄然看向淳于妙绣,言道:“五蜜斯曾看过一眼。”
姜岐伸手指着她,怒道:“甚么化为厉鬼返来报仇!这世上何来妖妖怪怪!所谓鬼神之说,皆是无稽之谈!”
慎氏微微一愣,接过家书大抵的看了一眼,而后满目惊奇的看着汀月,问道:“汀月,你这是做甚么?”
淳于妙绣闻言抬头望着姜岐,瞥见他目中那一丝丝惶恐,不由解了恨,嘲笑出声,言道:“表哥怕了?”
淳于妙绣被他又是推攘又是掌掴吵架,她自小到大,又何曾受过这等委曲,她心中虽有怨有恨,倒是有苦不能言,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。
慎氏道:“有甚么事你先起来再说。”
“红色的大氅,就是妙之……就是妙之!”淳于妙绣诚惶诚恐,吓得连连拉扯姜岐的衣袖,姜岐见她这般,倒是愈发讨厌,蓦地拂袖,一把将她推开,淳于妙绣正站在废墟上,本就站得不稳,这下便是一个踉跄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你!”慎氏顿住,而后满脸笑意,嗔道:“奸刁!”(未完待续。)
淳于妙绣不知何时已哭得满脸泪痕,瘫坐在废墟之上,抬头望着姜岐,喊道:“妙之死了……妙之她死了!”
现在事成,她天然不会就这么走了,最起码,也得找人将她好生安葬了。
汀月兀自站起家,笑道:“婢子就是不想叫五蜜斯瞥见慎姨娘欢畅的模样。”
姜岐顿时感觉脸面全无,当即辩驳,斥道:“怕?笑话!我姜岐何时怕过,且不说鬼神之说皆是虚无,就算真的是妙之返来索命,那我也自有对于她的体例!戋戋一个女鬼,底子不敷为患!”
慎氏听罢,内心头虽有不悦,却总归不好说甚么,毕竟家书已落尽锦鲤池中,她总不成能叫汀月下去捞啊,这四月天,池水还凉着呢,再说,即便家书当真捞上来了,上面的字,怕是也恍惚得看不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