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双喜,这条路我常走,熟人太多,你去前面的镇上买些早点吧!”高建功从怀中摸出几文铜钱,交给李过,又交代了行走的线路,“前面已经没有集镇,我们又不便去山民家讨要食品,早点多买些,连午餐一并筹办了,晚餐就不消了,入夜之前应当能够到家。”
一起上到没赶上多少行人,但山路崎岖难行,上坡下坡不竭,直到申时,才在山谷中看到一些低矮、混乱的房屋。
高建功一手挽着李鸿基的胳膊,伸出另一只手去拍门。
“嗯!”李太悄悄承诺一声。
李过转头看看,见身后的黑影中没有行人,这才和高建功将李鸿基抬到女儿墙外,然后缓缓放下绳索,收紧的绳索俄然一松,高建功面色一喜。
高建功不再说话,不远不近跟在前面。
李鸿基心中稍有不安,李过毕竟是客人,不成能待得太久,本身现在行动不便,少不得需求人照顾,“建功,这段时候,倒是要打搅你的家人了!”
“双喜,筹办好了吗?”
李过接过铜钱,照着高建功指定的线路下山去了,高建功则解开身上的棉袄,又掀起内衣,让冷风直接灌出来。
约莫行了十余里,早就是山路了,山势垂垂峻峭,高建功拉着平板车已经非常吃力,李过缓下脚步,与高建功各持一个车把,二人同心合力,平板车才又快了起来。
米脂县的缧绁,今晚又是高建功当值。
“谁呀?”是女人的声音,俭朴无华,不蔓不枝,只要两个字,李鸿基却听不出女人的年纪。
幸亏四周没有大的村庄,这酷寒的冬夜,田野并没有甚么夜行人,如果再城内,时候长了,保不定赶上巡夜的兵士或者更夫。
“大哥的客人,妹子天然要上心,”女子白了高建功一眼,“亏大哥还在客人面前说我的好话!”见李鸿基大沙鳖似的趴在长木凳上,不觉掩口而笑,“只是舍间粗陋,怕是要怠慢高朋!”
门翻开了,一个穿戴玄衣玄裤练功服的女子,立在门里,女子淡扫峨眉,不施粉黛,头上挽着一个秋千髻,见到高建功搀扶着一个陌生的男人,她微皱了眉头,“大哥……”
夜黑风高,新月儿从班驳的树影中投下多少铅红色的光彩,北风带着吼怒声狠恶地抽打着光秃秃的枝条,将大片的月影揉得粉碎。
时候方才到亥时,一名身穿夜行装的黑影,蹑手蹑脚靠近县衙大牢,转头一看,见身后无人,悄悄在角门上敲了三下,一长两短。
“我没事,建功,辛苦了!”李鸿基趴在地上,他臀部的伤口炎症未退,临时还不能躺下,更不消说站立了。
“真有你们的!”李鸿基夸奖了一句,当然除了夸奖,他现在甚么也做不了。
“没事,城中常有盗贼出没,夜晚出入城墙,也是常有的事,鸿基不消在乎。”高建功乃是狱卒于城中的事情再熟谙不过了。
李过拎回一大包早点,还灌了壶净水,三人吃过早点,又稍稍歇息半晌,又是持续赶路。
他与李过对视一眼,“我先下,双喜在前面照顾着。”
三人再不言语,高建功背着李鸿基在前,李过跟在前面,一口气行走了数里,昏黄的月光下模糊现出一片树林。
高建功是熟门熟路,平板车走得缓慢,但收回“吱吱呀呀”的声音,像是随时要散架似的,更讨厌的是,这类声音在安好的夜晚,能传出很远。
“二叔先忍忍,一会就到!”
李过拉起平板车的把手,筹办拉车,高建功抢了过来,“双喜,这段路你不熟谙,夜晚又看不清,还是我来吧,比及天亮以后,你再换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