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过也想不出更好的体例,总不能现在逃出旅店,周遭二十里以内,旅店仅此一家,别说旅店,恐怕连浅显的住民都找不到,真要逃出旅店,也是死路一条,“好吧,归正我现在也睡不着,二叔先睡吧!”
李鸿基向前张望着,左火线模糊有一些黑乎乎的泥墙,“双喜,前面仿佛有一个村庄,我们到那儿讨些热水喝!”
“那我先睡,下半夜再来替你!”李鸿基用被盖了头脸,和衣躺下,他一时也睡不熟,但如果不做做模样,李过怕是更要严峻,如果在差役面前露了形迹,固然他自傲能够脱逃,但要找艾诏复仇的事,怕就难了,衙门里晓得他李鸿基去了县城,不来个全城大搜捕才怪。
李鸿基情知瞒他不过,讪嘲笑道:“店家,厥后的那批搭客,看着不像好人,特别是阿谁大胡子,一脸阴霾,看着让人惊骇……”“本来是为这?”店家笑道:“他们不是能人,乃是县里的差役,不过也和能人差未几,”担忧惊着李鸿基二人,忙又道:“不过他们此次乃是捕获一个案犯,对方是个硬点子,他们怕泄漏风声,应当不会招惹是非。”
“客长说那里话?进了小店就是缘分,小老儿为客长办事,也是应当的。”店家一边说,一边取了一个布袋,包了十个窝头,又用干荷叶包了些咸菜,塞进布袋,系上袋角,递给李鸿基。
“睡觉?二叔,万一……”李过大惊,眼睛瞪得老迈,对方对劲的笑容,始终挥之不去,那些明艳艳的腰刀,不时在他的脑海中闲逛。
“客长,不是这话,小老儿是开店的,官府如何说小老儿就如何听,归正与小老儿也没多大干系,小老儿只要每天能挣些茶米钱就好。”
民不与官斗,哪怕是良民,只要差役看着不扎眼,随便给你按个罪名,这大雪天蒙眼,连老天都看不到人间的沧桑,店家有些怜悯地看着李鸿基,“小老儿告别了,客长用过热水,早些歇息。”
李鸿基像是守岁似的,躺在炕上等着天明。
“现在叫你也不晚,”李鸿基笑笑,又将手中的包裹在他面前晃了晃,“双喜,早炊已经筹办好了,走,我们上了路再吃。”
米脂县城已经遥遥在望,这座李鸿基非常熟谙的县城,现在完整被积雪覆盖,只是看到部分灰玄色城墙横在面前,如果不是细看,还觉得是积雪初融的田野。
沿着下山的路,两人开初还算匀速,直到看不见旅店,方才放开脚步,一顿疾走,直行了七八里,天气早已大亮,方才缓下脚步。
门外的确只要店家一人,李鸿基放下心来,“有劳店家了!”
“四更了?你如何不早点叫我?”李鸿基指责道:“白日还要赶路,你快些睡会,我们还要起早。”
最首要的是,李鸿基晓得高建功的心机,即便没有官差的到来,他也筹办去投奔高迎祥,归正要造反了,也不在乎杀两个官差,就当练练手,趁便连投名状都有了。
李鸿基轻笑道:“欠银子不还,也不是甚么大罪呀?多数是人家现在手头不便,要不谁敢欠了老爷的银子不还?”
店家回身看了眼门外,见没有动静,因而用手捂住半张嘴,抬高声音道:“本来是不能说的,但小老儿怕你们不信,早晨睡觉不结壮,只好直说了,传闻抓的是李鸿基,欠了艾老爷的银子不还……”
“没干系,夜里睡觉的时候警悟些就好,”李鸿基晓得李过此时定然没法入眠,“如许吧,我们轮番着睡,我先睡会,你上半夜保持鉴戒,半夜以后,再唤醒我,然后你再睡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