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目不转睛,相和而歌,偕手而舞,舞至一处,回身又各自相离,群巫唱曰:
这一刻,仿似六合间,都在见证着他们,祝贺着他们的爱情。你便是大司命,我便是少司命,我们在这一刻相逢、相知、相爱,共沐九河、共沐咸池,一起挽发、晾发,一起临风浩歌。
此时两边男女巫祝齐声歌舞:
芈月与黄歇吃紧而来,见时候已经不早,也不及细观,当下两人各自分离,上了摆布两边的楼船。
芈月被逗笑了,顿时严峻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道:“宋玉师兄当真不幸,被你如此消遣。”
此时群巫便孔盖翠旍,簇拥神灵,芈月与黄歇拨长剑各作跳舞“登九天抚彗星”,两剑订交,直指天空,剑锋划出火花。此时落日西斜,长风吹来,一缕金光映上芈月和黄歇华服珠光,更显两人飘飘如仙,湛然若神。
情与景,俱是水到渠成之时,黄歇想起前日芈月临走时留下的话,心神荡漾,握着芈月的手,含情脉脉隧道:“‘摽有梅,实在七分,求我庶士,迨其吉兮。’敢问吾子,吉兮可至?”
他之前也传闻过楚人巫舞,但却向来未曾见过。北方诸国祭奠,依周礼而行,他插手过数次,寂静厉穆,与楚国之祭奠,倒是大不一样。他来得固然晚了些,却正赶在“合座兮美人,忽独与余兮目成”这一节上。但是他没有想到,阿谁少女在这高台上,跳着祭舞的时候,感受竟是判若两人。那一刻,她不是刚才阿谁还带着稚气的少女,而是真正的少司命之神,她似有神灵附体,举手抬足处,竟有着令人猖獗的魔力。她高歌时,人群齐和;她低吟时,人群敛息;她狂舞时,人群冲动;她收敛时,人群拜伏。
“荷衣兮蕙带,倏而来兮忽而逝。夕宿兮帝郊,君谁须兮云之际?”
这边唐昧自言自语不提,芈月与黄歇祭礼罢,下了楼船更了衣,在汩罗江边联袂并肩而行,竟有一种不能置信的感受。
汩罗江对岸高台上,芈月和黄歇与男女巫祝们依礼如仪,直到人们将祭品都投入河中,才收剑相视一笑,千万情义在眼中流转。
此时两人若即若离,喜乐订交,数番堆叠交舞,群巫若助合,若推离,长袖挥卷中,两人又渐到了高台两边。
芈月低头俄然一笑道:“方才我被那些刺客包抄的时候,不晓得如何地,我脑筋里就想着如果你在多好,成果你就真的从天而降。”
黄歇点头道:“正中,以是你我之间的缘份,必是能得少司命庇佑,不管有多少外来的变故,终究我们都会在一起的。”
“与女兮游九河,冲风至兮水扬波。与女沐兮咸池,晞女发兮阳之阿。望美人兮将来,临风恍兮浩歌。”
此时场中群巫又跳舞唱曰:
渐到序幕时,芈月和黄歇的舞姿慢了下来,但是一举一动,却更合韵律。这类迟缓,更显出祭奠之慎重,和神灵之崇高。 但见群巫转而唱曰:
芈月看着黄歇,嫣然一笑,重新上马,扭头见黄歇也上了马,随在她身后进步。这时的路,便比刚才本身上路遇险的那种惊骇,当真是不成同日而语。只感觉又是放心,又是暖和,嘴角一丝笑容,便始终挂在脸上。
本来因黄歇不肯意与芈姝共舞,临时哄了令宋玉代祭,现在情势已转,不消黄歇多说,宋玉是晓得芈月的性子,自也不敢代替黄歇与她共舞,当下两人忙换回了衣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