芈月低头俄然一笑道:“方才我被那些刺客包抄的时候,不晓得如何地,我脑筋里就想着如果你在多好,成果你就真的从天而降。”
“荷衣兮蕙带,倏而来兮忽而逝。夕宿兮帝郊,君谁须兮云之际?”
芈月低头想了想,道:“女葵曾经跟我说过,我刚出世的时候就便人偷出来扔到水上去,本觉得我必然会淹死,哪晓得我因水草缠绕而不沉,在水上漂流到少司命神座下,才被我阿娘找返来。女葵说,那是少司命在庇佑我。我一向觉得,不过是女葵牵强附会阿谀于我,但是明天此事兜兜转转,茵姊空落了算计,姝姊白费了尽力,谁晓得竟然是如许一个成果。现在我真是感觉,我是少司命特别眷顾的孩子。”
芈月疾步登上楼船站住,未曾入舱,先是不由向左边看去,却见黄歇也恰是已经登上楼船,正站在舱前,也是举目向她望来,两人四目订交,不由相互一笑。
三祝听得磬声,又看日影,见吉时已到,便命令,但闻鼓乐声起,芈月走出船舱,见船已经靠近高台,当下率众女一步步于台边拾阶而上,登上高台,公然见劈面黄歇也着呼应祭服,腰佩长剑,率众公子及男巫登上高台。
芈月与黄歇吃紧而来,见时候已经不早,也不及细观,当下两人各自分离,上了摆布两边的楼船。
两人安步走着,此时恰是初秋,江边芦花飞舞,两人正值情浓之时,不觉走进芦花深处,黄歇握住了芈月的手。
两人一边说着,却见此时黑衣人见人势更多,渐觉不敌,齐齐自刎。
“入不言兮出不辞,乘回风兮载云旗。悲莫悲兮生分袂,乐莫乐兮新相知。”
唐味自当年去了西北以后,这十几年来,还是第一次回郢都。不想刚到郢都,未入城中,便先在汩罗江边,赶上了这场少司命大祭。如果有人站在他身后,当可听到他在喃喃地念叨着道:“天现霸星,生于楚国,横扫六国,称霸天下。阴阳相淆,杀气冲天……”
黄歇点头道:“正中,以是你我之间的缘份,必是能得少司命庇佑,不管有多少外来的变故,终究我们都会在一起的。”
此时宋玉传闻黄歇返来,也忙迎了出来,却见劈面芈月笑容光辉,扭头再见黄歇光辉笑容,不由掩目道:“真真眼睛都要被你们亮瞎了。”
那一刻,仿佛当真六合万物都在她的舞姿中失了色彩,她便是六合间独一无二的女神,便是那少司命的化身。
两边各停着一座楼船,左边为男祝,右边为女祝。每年秋祭,都由贵族男女扮演大司命、少司命,在祠前举舞为祭,祷告神灵降福大地,愿五谷歉收,兰蕙满园,驱邪辟恶,子嗣繁衍。
芈月昂首看去,却见又稀有名黑衣人跃出,人数虽少,服色却与方才进犯她们的黑衣人类似,想来越人甚故意计,恐方才伏击不中,又在此埋伏。
芈月看着黄歇,心中欢乐不尽,笑容光辉如云霞。黄歇看着芈月,自他熟谙她以来,从未见过她脸上,有如此光辉的笑容,如此发自内心的悠长欢腾神采。
芈月与黄歇本来两人遥遥相对,却在四周统统的人载歌载舞中簇拥之下,缓缓走近,歌自此段时,众巫俄然散向四周,掩在了花蕙以后。台上便只余芈月与黄歇站于高台正中,两人长袖相和,四目订交,含情一笑,芈月心中一动,此情此景,当真是“忽独与余目成”。一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