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兴梓道:“百姓当局命令闭幕天下会党,却又不给我汉留兄弟留一条前程,使我洪门中人度日艰巨啦。再说当初反动党起来反清之时,我袍哥弟兄多曾与力,现在反动成过后,当局怎能过河拆桥呢?老弟既能跟蒋委员长说上话,还望你代我洪门弟兄上覆委员长,放我们洪门一条活路吧。现在国难当头,只要当局对我等既往不咎,蒋委员长一声令下,我们情愿参军杀敌,果断与倭寇血拚到底,毫不拉稀摆带!”
见他们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,方云奇顽心顿起,成心想矫饰一下,便举枪朝右边吊银元的细线射去,一声枪响,银元回声而落。
方云奇暗自对劲,但几近与此同时,女子手中枪响,击飞了正鄙人坠的银元,不知所踪。中间响起阵阵喝采。
来到洞外空位,女子命人于百步开外吊挂两枚银元,对方云奇道:“你既然是蒋委员长的卫士,那我们来比试一下枪法,若你赢了我,我就放你下山,若你输了,那就得听我的。”
方云奇道:“郑大哥有甚么事固然讲,只要小弟能办到,必然竭尽尽力去办。”
第二天,船队拔锚,全速飞行,于下中午分到达重庆朝天门。方云奇是第一次来到重庆,只见长江和嘉陵江两条大江于此交会,成此繁华水陆船埠。朝天门船埠上,密密匝匝沿山就势漫衍着穿逗布局的灰玄色瓦屋,一坡坡长长的峻峭石梯子亦顺山势与江边相连,景象与南京自不不异,感受非常别致。
第二天一早,方云奇就令船队起航,向重庆进发。接下来十余日,船队穿过瞿塘峡,进入夔门,过奉节,上云阳,经丰都,至涪陵,在长命船埠泊住。长命到重庆不过半日航程,沿途治安杰出,再有害怕,可放心开足马力进步。
女子应允,与方云奇商定一月为期,便让郑兴梓送方云奇下山。下山路上,方云奇与郑兴梓惺惺相惜,扳谈渐深。从郑兴梓嘴里,方云奇终究晓得了事情的原委——
下山上船,郑兴梓一向把方云奇送到巫山船埠。方云奇上了辉生号,郑兴梓方才挥手请安,不舍而去。
回到洞中,世人落座,方云奇对女子道:“鄙人比试输了,心折口服,任凭总舵把子措置,无二话可讲。但确因告急公事缠身,望请总舵把子和各位大爷通融,先放我下山办完公事,事毕当即上山接管措置如何?”
冉智林利落地笑道:“你就好好地逛重庆城,统统我会安排妥当的。”方云奇又问道:“这些东西要搬到那里去?”冉智林附在他耳边低声道:“曾家岩委员长官邸。”
女子放下枪,有些挑衅和对劲地望着方云奇,好象是说:“如何,服不平?”
女子名叫柳哨儿,她父亲乃是下川江袍哥总舵把子,客岁死了。各山堂龙头老迈感念老总舵把子的恩德,便共同推举他女儿坐上了总舵把子的交椅。此次之事,本是长江下流青帮传信给川江袍哥,说有一起财喜从下而来,青帮不便脱手,但愿川江袍哥能够截获。是以总舵把子号令下川江各山堂,共同截击船队。不料在崆岭滩,弟兄们发明有人抢食,开初觉得是不懂江湖端方的流匪,后听对方嘴里叽哩咕噜仿佛说着日本话,不由分辩,各山堂弟兄便跟日本人开了火;崆岭峡山上炮击船队的日本人也是总舵把子柳哨儿带人毁灭的。只是日本人火力太猛,下川江袍哥此次丧失惨痛,几十位汉留兄弟丢了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