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望堂淡淡一笑,昂首扫了一眼,嘲笑道:“看来我来早了,正主还没到呢。”
“日头怪热的,大伙都出来吧。”梅昌元心知丁作鹏还未到,并不筹算去等他,径直就要进德胜楼,一旁的士绅面面相觑,大多数人没敢动脚,只是堆笑道:“县长先请入内,我等待一下丁会长台端。”
韩百航瞥见这幕全部武装的步地,不由笑出声来,暗道丁作鹏真是惜命,看来城外的匪贼确切来者不善。
没等韩百航上前,士绅们早就涌上前去,那热忱劲与刚才对梅昌元和徐望堂的态度高低立判,丁作鹏笑吟吟的从车上走下来,拱手不断,等看到一旁孤零零站着的韩百航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韩连长,明天这个炮你怕是点不起来了。”
“韩百航真是这么说的?”
中国人的酒宴讲究一团和蔼,又因是韩百航做东,虽说桌面上的人互有不睦,可还是蕴着笑容推杯换盏,就连丁作鹏和梅昌元、徐望堂都互敬了几杯酒,可等酒过三巡后,韩百航估摸时候差未几了,就抢在丁作鹏的前面,把匪贼来袭的事情抖了出来,世人听了顿时神情各别,氛围陡变。
“备车,去德胜楼!”丁作鹏在丫环的奉侍下穿上西装外套,拄着文明棍便要出门。
士绅们堆笑上前,齐声喊道:“恭迎梅县长台端。”
“请!”
时至中午,德胜楼前早已经是车水马龙,永城有头有脸的士绅都参加了,世人都不知匪贼即将来袭,还是一派安乐平和的承平气象,在门口酬酢着就是不肯进门,大师伙都在等永城的几个大人物到来。
韩百航作为东道主,天然走在了最前面,终究见到了徐望堂的庐山真脸孔,徐望堂五十余岁,身材魁伟,眼神阴鸷,脸上有很多小疱,两腮留着稠密的黑髯,周身流露着绿林彪悍气势。
丁作鹏惊骇匪贼进城,但他矜持有民团、商团,足以保满身家性命,神采只是微沉下来,他本筹算由本身把这件事说出来,给韩百航点尴尬,却不料被韩百航抢先一步。
“托梅县长的福,老夫好得很。”徐望堂道。
过了几分钟,从街东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,只见十数骑气势汹汹的奔驰过来,士绅中有人高呼了声:“是徐望堂老爷到了,大伙去驱逐一下。”
韩百航苦笑一声,只得打了个哈哈:“我这就叮咛开席。”
一阵马蹄声,韩百航英姿勃发的策马而来,身后紧跟着两个护兵,场面未免小了些,士绅见了忙上前见礼问候,韩百航跳上马,与士绅拱手见礼,互通姓名后,也不得不顶着日头在外等待。
刘二应了声是,从地上爬起来退下去了。
梅昌元笑容满面的下了肩舆,与世人拱手见礼,第一眼先看向韩百航,目光尽是寻求意味,韩百航会心点头,表示收税的事情能够停止,梅昌元顿时笑容更盛了,连说话的声都大了不小。
徐望堂是第一人晓得这件事的人,就算匪贼进城他也巍然不惧,神采如常。
管家道:“老爷,现在内里这么乱,不如把个饭局推掉,安然为上啊。”
韩百航与丁作鹏一席人坐在二楼的上房雅间内,桌子上的人都是在永城跺顿脚都能抖三抖的人物。别的几人是差人局长谢长明、民团副团长薛林、永城商会副会长边培基,阜平镇镇长、永安镇镇长等八人。
世人拱手互让着进了德胜楼,入坐开席。
“唔,这个脾气可要不得,年青人嘛,识时务才气免碰墙嘛。”丁作鹏倚老卖老的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