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会？”徐澈道，“至尊自御极以来，兢兢业业，涓滴不肯懒惰。现在天下升平，皆至尊之功！”
但祖辈的光荣，总有耗尽的时候。
昨日里，于鹤已经带人将全部王府里里外外都清算过了，书房中也摆上了萧虞惯用的笔墨纸砚。
待她拜别，徐澈又站了好久，这才转道去披香殿求见至尊。
徐澈安闲上前，拱手见礼：“下官见过世子。”
可她面上倒是不动声色：“如许的闲职，怕是旁人求也求不来呢！”
徐澈道了声：“有劳。”便独自进了披香殿。
于鹤道：“世子内心稀有，那就最好不过。”
萧虞心下猜疑：这朝中何时有了太子太傅了？
徐澈也不胶葛：“世子请。”
“世子随部属来。”看出她神采不对，于鹤也不废话，赶紧追了上去带路。
这时候，对她来讲，甚么事都得靠后，返回京中王府，尽快去信给燕王殿下才是端庄。
“甚么？”萧樗自榻上一跃而起，却不慎又闪了腰，“哎呦，疼死孤了！嘶～嘶～”
“是。”于鹤双手接过，亲身下去安排了。
徐澈说得至心实意，天启帝萧澄，的确是一个勤政的君主。
萧虞道：“这事过分俄然，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。”
萧虞以眼角余光扫了扫摆布慢下了脚步存眷这边的朝臣们，一时之间倒是不好仓猝而去了。
赋闲在家的超品公侯一抓一把，可正一品的官员，有闲职吗？
徐澈内疚一笑：“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，恰蒙至尊青睐罢了。”
萧澄笑道：“那得先看看她有没有压得住其别人的本领了。”
萧辟与萧琛回府以后，也是和萧虞差未几，各自给封地送了信以后，不约而同地决定以稳定应万变。
――谁也禁止不了他！
“哼！”萧澄将天青色的茶盏放回桌上，不觉得意地说，“朝中的那些老狐狸，在朕部下安闲惯了，早该有个严君政治一番了。”
这个声音有些熟谙，萧虞压下心头的不耐，回转过身，便瞥见了身着一品官服的某“闲职”人士。
京中王府的规制远远比不上燕京，萧虞未几时便到了书房。
“严君？”徐澈回想了一下与燕王世子的两次长久打仗，点头附和，“如果燕王世子的话，的确会是个严明的君主。”
很明显，他和萧虞想到一块儿去了，皆觉得至尊是要诚恳清算他们燕王府。
“拜见至尊。”徐澈行了礼便独自起家坐到了萧澄劈面，道，“确有帝王之姿。只是，至尊莫要弄巧成拙了才好。”
“这……”徐澈也不敢必定了，“几位王世子皆为人中龙凤、当世之杰，孰强孰弱，还真是不好结论。”
“嗯。”看看笔迹已经干了，萧虞折好，放入牛皮信封里，又亲身封了火漆，递给于鹤，“这封信，要尽快送回北疆，交到父亲手里。”
萧樗蹙眉：“至尊如何会有这类设法？”近支宗室又不是没有，吓他们这些旁支成心机吗？
萧虞蹙着眉点了点头，搭着她的手便跳下了世子辂，劈面走向了恭候多时的长史于鹤。
徐澈深思半晌，点了点头：“至尊说的是。但燕王世子，怕是不这么想。便是燕王殿下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，只是抿着唇摇了点头。
萧澄摆了摆手，不甚在乎地说：“无妨，都是老弊端，朕都已经风俗啦！”
徐澈虽还是忧愁，却还是打着精力安抚道：“至尊的苦心，他们毕竟会明白的。”
“兢兢业业？呵！”萧澄自嘲一笑，“到了我这一代，兢兢业业又有甚么用？朕的性子始终过分平和，现在的大晋，需求的是一名强势的君主，乃至需求一个暴君来突破这死水般的局势！朕做不到……朕做不到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