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虞又谨慎抽了靠枕，扶着萧澄躺好，这才擦动手看向那群太医，问道：“如何？”
“那好，”萧虞俯身自靴中抽出匕首，“拿碗来。”
“翁学士辛苦了，先下去歇息吧。”
两人疾步而入，小圆子抢先一步，替萧虞翻开了水晶珠帘，暴露了内里的景象。
“至尊本就体弱，又经年劳累……”郑麟并没有说下去，却又已经说明白了。
萧虞深吸了一口气，压下了骤但是起的肝火，转头扣问其他太医：“此法当真可行？”
见她游移，萧虞诘问：“只是甚么？但讲无妨。”
她赶紧问道：“可有处理之法？”
究竟是太医们的程度已经降落到这类境地了，还是至尊的身材竟已是衰弱至此？
也幸而她本日穿的是束袖短袄，利落的很。郑麟在一旁看着，见她的确有照顾病人的架式，这才真正放下心来。
饮了酒？
太医中一个满脸橘皮的老妪替世人答话：“至尊方才呕血，俄然昏倒。”
她疾步上前，穿过世人走到榻前，果见萧澄面色惨白泛青的裹在茜素红的锦被里，枕边稀有滩血迹，一向伸展到床头的地上，又有一大滩鲜血。
萧虞对劲了，持续给萧澄擦脸。
因此，喂药甚么的，于她来讲是常有的事，又怎会生出烦躁之意？
一听“灵药”二字，郑麟内心腾起一股但愿，赶紧接过来，回身递给了摆布院判。
萧虞蹙眉，冷冷扫了她一眼，犹照本色的煞气使她浑身一颤，立时噤声。
固然已早有预感，可萧虞还是忍不住一惊：至尊的身材，已经到了这类境地了？
郑麟这才将毛巾递给她，让开了位置：“那就有劳世子了。”
一碗药喂到底时，本来热烫的药汁已经有些凉了。萧虞试了试温度，蹙眉放回了漆盘上，道：“药凉了，拿下去吧。”
待萧澄脸上感染的血污擦洁净了，萧虞将毛巾放进水盆里，从怀中取出英国公给的小匣子递给郑麟：“这是阿虞偶尔间获得的一味灵药，劳烦太医们看看，可对至尊无益？”
郑麟抬手表示小寺人们将地上的血污清理洁净，哑着嗓子回话：“琅嬛水榭建在岛上，虽殿内铺有火墙，但毕竟水汽寒凉，至尊又趁兴饮了酒，返来便有些发热。”
那些太医也都一一起身，向萧虞施礼。
萧虞闻言，将萧澄的手重新放进锦被里，将萧澄微微扶起，表示郑麟给他垫上靠枕，这才道：“倒出来，孤来喂。”
“是。”小寺人用银丝制成的滤网放在玉碗上，将药渣滤净，放上玉质汤勺，这才托起来奉给萧虞。
——既然至尊成心坦白，她天然不能让这翁红出宫，将动静泄漏了出去。
萧虞端过来，盛了一匙滚热的汤药，悄悄吹至温热，用嘴唇试了试温度，这才就着萧澄微倾的身子一点一点喂进他嘴里。
——至尊后继有人！
她并没有闻声萧澄的声音。遐想一下方才翁红的痛斥声，她内心“格登”一声，声音不由拔高：“至尊呢，至尊安在？”
萧虞解了大氅扔给小圆子，伸手接过毛巾，在小寺人捧着的热水盆里投了几下，拧干了，这才轻柔地擦拭萧澄脸上的血污。
并且，别觉得她没闻出来，至尊杯中的酒液，绝对是江南产的蜜酒，也就比糖水多了点儿酒味儿罢了。
萧虞心急如焚，蹙眉喝道：“说！”
萧虞心下一沉，既为萧澄的身材担忧，也为本身的处境担忧。
而萧虞的耐烦也是磨出来的。正如她所说，燕王的身材也不好，时不时便要旧疾复发。固然有燕王妃照看，但她身为人女，为父侍疾既是礼数也是孝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