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坤。”贺兰乾就站在清辉院门口的那棵丹桂树下。树梢上积雪压枝,不时有细细的雪簌被北风吹下来,落在他肩头和发上。
但这些都和他一个小兵没甚么干系,他猎奇了那么一下,便抛诸脑后了。
贺兰佳道:“你不能摆布她,谁也摆布不了她。或许,我该光荣,你这是歪打正着。若不然,就要等着给你收尸了。”
中间一起干活的恋慕地看着他,嘴里拥戴道:“是啊。也是你小子运气,如果遇着个脾气不好的,不给顿鞭子就算好的了,那里另有赏钱?”
砚台也未几问,只是道:“那公子,我们这就回府?”
“母亲慢走。”贺兰乾目送她拜别,悬着的心终究完整落回了肚里。
“嗯。”贺兰坤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,接过缰绳,翻身上马,扬长而去,马蹄踏过,积雪翻飞,溅了铲雪的帮闲一身。
“大哥?”贺兰坤一怔,这才瞥见自家兄长,“你这么在这儿?”
――这看着就非富即贵的,他可惹不起!
――他就晓得,如果母亲当真偶然,昨日又怎会答应阿坤去寻世子?
“此事不劳母亲叮咛,”贺兰乾道,“孩儿自有分寸。”
“哦。”贺兰坤如蒙大赦,回身就要走,却又闻声贺兰乾道:“等等。”
贺兰坤乖乖低头听讯,半句也不敢辩驳。
“昂?”贺兰坤歪着头回想了半晌,将与萧虞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。末端,心有戚戚地说,“世子要好长时候不能出来玩儿了,好不幸!”
卖力监工的兵丁对此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并不出言呵叱。他望着贺兰坤拜别的方向,暗自嘀咕:“这仿佛是虞候府的二公子吧?一大早的,这么急仓促,是要干甚么去?”
另有一个年长些隧道:“三子,把钱收好了,归去交给英子,可不能真拿去喝酒!”
“你……”他刚要出口怒斥,却又记取另有闲事要问,只得压下心头的不满,问道,“世子可还好?”
一提及这个,贺兰坤就立时想起了本身仓促赶返来的目标为何,猛地跳了起来:“对了,我要把好玩儿的东西都清算出来,待世子表……世子来了,便能够陪她一起玩儿了!”说完,就要甩下兄长出来。
“嘿,你……”那帮闲愤怒地昂首,待瞥见纵马之人一身玄狐皮氅,立时便闭了嘴。
贺兰乾无法地摇了点头,这才转过身来,迈着他那规律的法度,不快也不慢,一步一步地往回走。
贺兰乾再也忍不住了,斥道:“你都多大了,还是这么想一出是一出,做事没个章法!”
然后,他便在院门口遇见了长兄贺兰乾。
目睹自家公子似是又犯了痴性,他身后的小厮砚台内心叫苦,只好一起牵着两匹马谨慎地跟着,以防他出了甚么不测。
贺兰乾并不答话,只是上前将他因跑动而略微狼藉的头发理顺,又替他整了整衣衿,待到一丝褶皱都没有了,才对劲地说:“好了,归去吧。”
贺兰乾含笑负手而立,头发全数梳成了髻,用一根白玉簪牢固,一丝乱发都没有。他身上的衣服也很服帖,图纹与饰品皆遵守着某种难言的规律,半分不错。
“嗯。”贺兰佳必定地点了点头。
三子陪着笑应道:“吴叔说到那里去了?我哪有闲空去喝酒?必定是要给英子的。”
贺兰坤内心不平,却并不干辩驳自家兄长,只得低头认错:“是,今后都不会了。”
约莫走了有半个时候,贺兰坤俄然顿住了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