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天下无不散之筵席……”他一边低叹着一边收起了画轴,行动谨慎翼翼,似是对它极其器重。
昏黄的月藏匿在富强的竹林背面,只羞怯的洒下如水的银光,玉润深吸一口气,昂首看向走在前面的行动生风的王徽之,一道白影蓦地飘过。
“他是琅琊王。”
谢天谢地,他现在活着!
“伯父再调侃下去,这外头可就黑的连路都找不见了呢。”玉润岔开了话题,更引得王徽之畅怀大笑,他非常慈爱的拍了拍玉润的肩膀,正色道:“本日回府,你不必担忧,统统自有伯父为你做主。”
眼瞅着就要到除夕,是谁会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拜访?
望着她仓猝拜别的背影,身后的白衣少年笑得一脸春光光辉。
“那……方才那位公公口中的王爷是谁?”玉润谨慎翼翼的开口,公然见到王徽之的眉头锁的更紧。
文妪在一旁听了大喜,心中悄悄为玉润欢畅,女郎的决策公然贤明,没想到这位五爷不但没有责备她,还到处帮衬,当真是再好不过。
她对阿谁才调横溢,倒是于情爱一事上柔嫩寡断,踌躇不决的父亲,心中老是存了那么一丝怨怼。
这早在玉润料想当中,以是并无太多惊奇,只是在王徽之回身之际,摸干脆的扣问道:“不知那位墨君是何人?怎入得了伯父青睐?”
如此说来,此人定是那墨烁无疑了!
这便是极高的评价了!
她虽不介怀,却不代表不会怨。
她清了清嗓子,摸索道:“伯父,谢家不另有一名四郎么。”
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柔嫩冰冷的触感,却不知为何,那片被吻过的肌肤却莫名的炽热起来。
还曾有传言说有人在寒冬前去琅琊王府拜访,却见到王府后院花团锦簇,彩蝶翻飞,仿佛隆冬美景,待细心观之,才发明那些奇珍奇草,花鸟鱼虫,不过是绘于墙壁上的妙笔丹青。
“玉润侄女,你怎地不说话?但是担忧伯父的面子不敷?”
王徽之眼看着要抬步上马车,倒是返身之际发明玉润没有跟上,便立即催促。
玉润深吸一口气,脑海里蓦地闪现出一个模恍惚糊的影象。
这是甚么神逻辑啊!
玉润听到外头有人问道:“但是五爷返来了?”
玉润面色一红,忙粉饰道:“谢珏淝水之战力挫秦军,玉润虽身在闺中,却也有所耳闻。”
王徽之见状,便也闭口不言。
玉润满眼等候的看向王徽之,却见到他的神采非常凝重,眉宇间难掩忧色。
犹记当年,她才到建康的时候,仿佛提起过琅琊王司马道子的府上有一名非常得宠的男宠,传闻其画工了得,笔下非论山川人物,皆是栩栩如生。
玉润怔然,没想到在她五伯的心中,这位墨姓的郎君职位竟是如此之高。
玉润眸光大亮,完整忽视掉了王徽之眼中的调侃之色,心中悄悄叨念。
玉润则没表情跟他啰嗦,忙解释道:“是你听岔了,我我伯父只是要带我去谢家伸谢罢了。”
琅琊王司马道子?!
随后是王徽之侍从的应对声,却不料外头的人听了,竟是惊呼道:“五爷!您可算是返来了!您快些出来,有位高朋来拜访您!”
“我听母亲说过,五伯放心,此等小事,我不会介怀的。”
王凝之见她这副心急着解释的模样,一扫方才沉郁的表情,笑道:“窈窕君子,淑女好逑,侄女如果相中了他,做伯父的替你求来又何尝不成。”
哦……
那人?是说她五伯父么?玉润悄悄猜想,刚要张口,却又听他吃紧道:“甚么窈窕君子,甚么淑女好逑,我可全闻声了,卿卿,你是有了新欢,便要忘了旧爱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