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焕沉默了,房间里的氛围非常压抑,过了一会儿,张若镐才叹了口气,抱愧地对张焕道:“十八郎,家主担当人这件事上,我对你失期了。”
如果张焕是来看望家主的病情,那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就应当起家告别了,可他恰好另有别的目标,只是张若镐病势沉重,他却没法开口。
他悄悄拍了拍张若镐的手背,笑道:“没干系,我不会放在心上!”
想到这里,他握紧了张焕的手,用微小的目光凝睇着他,乃至用一种哀告的语气道:“这只是缓兵之计,只要我另有一口气在,我必然会推你上去,不管如何你都不能放弃!”
“家主,你这是.....”才几个月不见,他竟衰弱至此吗?张焕一阵痛心,他坐在榻前,握住了张若镐如老树皮似的枯手。
张焕沉吟半晌,又缓缓道:“家主,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,不该该去决计求取,家主担当人的关头并不在于我想不想做,而是我能不能做,就算我承诺,但如果形成张家分裂,那一样得不偿失,可如果有一天情势到了非我不可,那我也决不会畏缩,以是我的意义是家主临时不要考虑让谁做家主担当人,而是应尽快使张家摆脱面前的危急。”
“你来了就好....我还觉得你东风对劲,忘了...我这快进棺材的老头子呢!”张若镐说话非常吃力,但他脸上却闪现出一种顽童似的笑容,“传闻明天早上你不让百官进大明宫,为何?”
过了一会儿,轻微的脚步远远传来。
“你做得很好!”
“崔相国故计重施,想谋天骑营....”张焕便将他和崔圆间产闹事情细细重述了一遍,没有半点坦白。
张焕笑了,如果家主半年前对他说这句话,他必然会大失所望,但时隔半年,他的表情已经产生了很大的窜改,张家家主背后当然有权势可依托,但这类权势一样会将他手脚束缚,何况本身庶子的身份永久得不到张家各房的支撑。
持续了一个月的胃痛已将他折磨得骨瘦如柴,两个侍妾为张若镐服了汤药,但这些汤药却仿佛没甚么用,一次狠恶咳嗽,又将它全数呛了出来,两个侍妾仓猝替他擦拭,张若镐叹了口气,有力地渐渐躺下。
“家主存候心养病,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丢弃张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