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沈氏眼底闪过的调侃,叶老太太恼羞成怒,但她到底还存着几分明智,并未与沈氏撕破脸皮,移开眼看向翠雯,冷声叱道:“好大的胆量!”
沈氏的话和叶老太太的目光,韶姨娘内心便起了慌,蓦地感觉有几分头重脚轻,好一会才稳住心神。
本日,她才刚回府就产生如许的事,实在让人感到愤恨。可为了叶家的名誉,她亦不放心放手,只得强撑着亲身过问。没想到事情却来越庞大,一个丫环的死,竟牵涉到了内宅阴私上!
叶老太太听了沈氏的话,并未出声,反而昂首看向跪鄙人面的韶姨娘。
老太太面色不虞,就连叶霖也在一旁赔谨慎,韶姨娘本来还筹算哭诉几句,可瞥见叶霖投来的目光,冰冷中略带凶恶,不由哽了声,连哭泣都逐步小了下去。
叶老太太怒极反笑,“饶命?我若饶了你,今后一个个的都像你这般,那府里的端方岂不是成了安排?”说罢便喊了雁容,“带出去打二十板子,打完喊媒婆子来卖了!这等心灵手巧的丫环,我叶家用不起!”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,震得茶盅都颤了下,里头清澈的茶汤顿时荡起一圈圈浅浅的波纹,“另有,将那守门的婆子一并锁了去,吃里扒外的东西!”
沈氏听着叶老太太的怒骂,眉梢微微上挑,宁姨娘倒是面色惨白,晃了两下,几近快站不住了。
叶老太太听了后脸上闪过一丝讶然,抬眼看了门口一下,稍作思所,便道:“让她出去吧。”
翠雯见了那粉盒,也点了点头,说就是这盒。
棕色的木盒子,盒盖上雕着一朵兰花,确切和春晓说的一样。
“那盒香粉你给了谁?”叶老太太面若寒霜,“还不从实招了!”
叶老太太的目光蓦地变得锋利,这时候她来添甚么乱子,“说我乏了,让她晚点再过来。”
沈氏敛下的眼皮子微微动了下,对上老太太如利剑般的目光,面无神采。
她名义上虽是叶府的主母,可管家的大权一向被老太太攥在手中。老太太甘心将一小半分出来让韶姨娘这个妾侍管着,也不肯意交给她。面上说得好听,为了她的身子,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需她费心,而能过问的大事,常常又有老太太在上头镇着,哪轮获得她开口?
叶老太太摆了摆手,“起来吧,我不是让你归去安息吗?有甚么事晚些时候说也是使得的,怎的非要现在过来?”
翠雯急声言道:“给了锦秋阁的瑞珠。”
宁姨娘垂着头,无法的叹了口气,干脆闭上了眼。
锦澜听到宁姨娘说出变成大祸这四个字时,内心已是一动,忙侧了侧耳,用心听着。
宁姨娘顿了顿,又道:“明天奴婢才晓得,本来翠雯她爹是个走街窜巷的货郎,专卖些杂货玩意儿的东西。而翠雯竟打通了看门的婆子,将东西带入府,偷偷做起了买卖。”说到此处她脸上闪现出自责之色,“也是奴婢管束不严,才导致这丫环肥了胆量做下这等错事,以是特地将她带来,请老太太决计。”
雁容脸上虽带着笑,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天然,她快步上前,俯在老太太耳边,嘴巴悄悄动了几下,即便是锦澜靠的这么近,也听不出她说的是甚么。
有翠雯在,瑞珠没撑多久便招了,“奴婢确切问翠雯买了香粉,可并没有甚么雪根鸢尾的气味。”说罢便将一同带来的粉盒子拿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