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锦澜早已推开挽菊,忍痛快步奔至沈氏身边,二话不说伸手打翻搁在桌上的药碗。
“是。”惠秀唤来在院子里繁忙的秋纹,让她清算地上残存的药汁,又让一旁的墨初到小厨房盯着,瞧这模样,二女人恐怕要留在水榭轩用早膳了,很多做几样二女人爱吃的才行。把事情安妥的安排下去,她才仓猝到里屋翻开笼箱,取了沈氏所说的牡丹裙。
“母亲,澜儿没事。”锦澜这才重视到沈氏一脸焦心,忙开口说道。
叶家长房统共有一妻二妾,若说沈氏是雍容华贵的牡丹,那么宁姨娘便是清丽脱俗的百合,而韶姨娘则是妖娆娇媚的芍药,别有一番风情,难怪叶霖会被迷住。
“澜儿?”端着瓷碗正筹办喝药的沈氏一惊,当即搁下药碗,正筹办上前。
如秋水般的剪瞳里充满了担忧,任谁瞧了都会赞一声姐妹情深。可此情此景落在锦澜眼中,倒是实足的讽刺。她悄悄的看着叶锦薇,眸光深沉。
还未等细闻,锦澜的心底像是被大锤子猛地一锤,神采顷刻退得干清干净,面前不由闪现出临死前那痛苦的一幕,脚下一软,身子重重的撞在门框上。
“都红成这般了,还说不疼?都怪我不好,连个碗都搁不住。”沈氏没重视到女儿的非常,正红着眼眶,谨慎翼翼的用丝帕擦拭着残留在锦澜腿上的药汁,对于烫红的部位却碰都不敢碰,恐怕弄疼了女儿。
桃红色的短襦配上杏色的牡丹裙,更衬得锦澜的肌肤白里透红,虽五官还未长开,但小小的鹅蛋脸已初显出美人坯子的表面。
“二女人长高了。”惠秀笑得眉眼弯弯,“这牡丹裙穿戴方才好。”
这时,蔓萍已经领着一名女大夫进了门。
“这,这...”沈氏倒抽一口寒气,“蔓萍,快去请大夫!”
“是。”惠秀答允着就要出门,背面杵着的挽菊当即站了出来,“还是让奴婢去吧!”说罢也不等惠秀吱声,撒开腿就往院子里的井边跑。
“太太。”
没有准期收到应对的叶锦薇刚筹办再度开口,却忽的对上如许一双眼眸,内心忍不住发虚,仓促的别开首,朝身边的韶姨娘使了个眼色。
锦澜瞥了眼地上的药汁,内心悄悄奇特,如何这会儿味道闻起来与方才不一样了?仿佛方才那股熟谙的气味只是幻觉普通,竟消逝得无影无踪了,就连那突如其来的阵疼痛也是如此。
“惠秀,去将那件杏色牡丹裙取来给女人换上。”沈氏轻柔地替锦澜敷上冷帕子,头也不抬的叮咛道。
思到此处,锦澜的心一阵阵抽疼,忍不住扑到沈氏怀里,将头深深的埋出来,悄悄的喊了一声:“母亲......”
叶锦薇盈盈起家,目光扫过沈氏身畔,不由一怔,随即暴露轻柔的笑容:“二mm也在母亲这呢,身材可好些了么?”
惠秀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拢在红漆木方托盘里放好,起家到门边撩起帘子,挽菊端着一盆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凉水就进了屋。
一番繁忙下来,倒错过了早膳的时候,幸亏惠秀早有安排,这会儿将热气腾腾的炊事摆上桌,浓烈的香味完整勾起了锦澜的胃口。
“怎会?凉凉的,舒畅呢。”锦澜忙笑道,她不想再让沈氏操心了。
一贯不与本身靠近的女儿竟这般冲本身撒娇,沈氏又惊又喜,心猛的颤了下,如一股甘泉涌入涸竭的内心,鼻尖一酸,忍不住抱着锦澜落起泪来。
“等等!蔓萍姐姐别去。”锦澜刚喊出声,蔓萍早利市脚轻巧的出了正房,她悄悄叹了口气,却瞧见沈氏脸上又心疼又自责的模样,便故作轻松的安抚道:“母亲,不打紧的,澜儿一点都不疼,用冷水敷一敷便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