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晓的话一落地,屋外顿时响起一片轻微的抽气声。沈氏神采沉如浓墨,她扫了眼重新环抱在门口的身影,抽气声立绝,面色有异的丫环婆子们纷繁低下头,不敢再吭声。
春晓也不逞强,一脸果断的说道:“奴婢所说句句失实,如有半句虚言,便叫我天打雷劈,肠穿肚烂不得好死!”
得了惠秀的叮咛,丫环婆子们再次让出条道来,只是这条道却比方才那条要宽很多。
“这,这是如何回事?”不但是沈氏感到惊奇,连韶姨娘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。
春晓眼中闪过一抹忧色,忙挣扎着起家,只是身上还捆着绳索,高低酸痛不已,动了几下又跌回地上。守在一旁的婆子忙搭把手,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,可脚下又麻又软,摇摇摆晃底子站不稳。
沈氏抿了抿嘴,说道:“让她出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惠秀回声便走,回身的刹时不着陈迹的看了眼锦澜,见她一脸自傲,又想起刚才的体例,内心顿时安宁几分,出了门就仓促往针线房去了。
春晓辩论道:“奴婢一向被关在柴房中,又安知秋纹不在?清楚是她做贼心虚才用心躲开,若她是明净的,为何不出来与奴婢对证?”
话音刚落,一道纤细的身影迈过门槛,缓徐行入偏厅,因为背对着光,一时候倒看不出边幅来,只是她身子一晃,背后竟另有别的一道身影,而后紧接着又是一道,四道身影鱼贯而入,整整齐齐在春晓身后一字排开,齐声朝沈氏施礼:“太太。”
春晓神采蓦地一白,如果送了官,恐怕她只要两种了局:要么受不了科罚死在牢里,要么熬畴昔,被官府发配去苦寒之地亦或者送入烟花之地。如果前者还好,死了一了百了,还能保住明净之躯,如果后者,只怕一辈子都生不如死。
“好了。”沈氏挥了挥手,将韶姨娘即将出口的话堵了归去,接着说道:“春晓,你且起来,看看身后可有给你传话之人?”
“姨娘谬赞了。”锦澜淡淡的回了句便不再出声,几乎将韶姨娘气得个仰倒。
锦澜敛下眼眸,“让姨娘见笑了。”声音冷淡淡然。
“太太,秋纹在屋外候着。”
水榭轩里的丫环,特别是一等丫环和二等丫环都是她颠末遴选后才留下来的,作为亲信的存在,倘若真是秋纹......沈氏无声的叹了口气,倘若真是秋纹,恐怕水榭轩再也不是铁桶一个了。
沈氏目光闪动,“既是如此,你在外院当差,怎会无缘无端到水榭轩来?”
蔓萍轻声言道:“在针线房。”
针线房位于叶府的西北角,与秀筠楼遥遥相对,边角上开了一个小小的角门与外界相连,上街采购极其便利,常日里厨房杂货也是由这个角门送入,再分拨到各个院落的小厨房里去。
春晓踌躇半晌,咬牙说道:“是太太屋里的秋纹!”
锦澜抿嘴一笑,并不睬会韶姨娘,对沈氏浅声言道:“母亲,既是秋纹传的话,想必春晓对她定不会陌生,现在秋纹就在这几小我中,还烦请春晓好好辨认才是。”
墨初见她死都要拉上秋纹做垫背,不由愤恚道:“定是你晓得秋纹不在,才这般攀扯她!”
见沈氏不接话,一向没出声的韶姨娘终究逮到机遇开口了,“太太,依我看这件事还是让秋纹出来同春晓对一对,到时真假立现。”
她再也忍不住颤抖起来,内心悔不当初,动了那不该有的动机,早就肿如核桃的双眼又滴下两行清泪,“太太,太太若不信,尽可让秋纹出来,奴婢情愿同她对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