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在门路上不疾不徐的行着,叶家在城东,而孟家在城南,要行个把时候。锦澜各式无聊的坐在车上,俄然听到内里传来喧哗声,她心中猜想着大抵是行到了闹市,许是坐久了,且已是多年未曾见过扬州城,不由有些心动。
韶姨娘神采阴霾的坐在美人榻上,身前不远处的青石地砖上,一些精彩的瓷器安排已经摔成了碎片。
“真的么?母亲不哄人?”锦澜一怔,脸上暴露了几分欢乐,赶松散到沈氏身边去。
素心应道:“是。”
锦澜眼尖的瞧见沈氏脸上的难过,便知她内心想起了不痛快的事,赶紧拉着她问东问西,以此扯开话题。母女俩说谈笑笑,时候过得倒也快,少顷马车便忽的停下来,孟府到了。
锦澜到底还是没能留在水榭轩小住,叶霖许是感觉愧对沈氏,这些光阴竟夜夜宿在水榭轩中。她只好白日里呆在水榭轩,晚膳后才返回澜园。
身为一家之主的叶霖内心舒坦了,覆盖在叶府上空的愁云总算也消逝了去。只是这统统都和锦澜无关,她用心的陪在沈氏身边,又是亲身熬药又是说话解闷,若非叶霖夜里偶然会过夜水榭轩,她底子不肯意分开沈氏半步。
素心从速点了点头,“姨奶奶放心,奴婢寻的是个半大的乞儿,还特地让他盯着人吃下去才返来,摆布也只给了几个铜板,外人看不出端倪。且那日奴婢特地在外头的裁缝铺子买了身粗布衣裳,定不会叫人认出来。”
素心笑着赞了句:“姨奶奶贤明。”
“但是......”若说不想去,那是假的,整日在府里绷着根心弦,防这防那的,能出去对她和沈氏是件功德,可一想到沈氏的身子,锦澜内心又些踌躇起来。
素心手顿了下,又持续捶了起来,“奴婢使了些银子,寻个眼熟的人将东西送出来了,应当错不了。”
沈氏喝了惠无方丈的药方,身子明显要比本来好上很多,手臂上的伤口也是逐步病愈,虽抹了些去疤的灵药,但这么大的伤口,想不留一丁点陈迹是不成能的了。一块鸭蛋大小的深红色印迹,加上剜了肉,中间较着凹了一块,乍看之下还是令人惶恐不已。所幸常日里掩在长袖下,也不轻易被人瞧见。
这么想着,素心从速借着上前倒茶,将那套茶盅不着陈迹的挪了挪位置。她端起倒好的热茶给韶姨娘,笑吟吟的安慰道:“哪能啊?依奴婢看,老爷不过是看在太太拿出那支老参的份上,才会到水榭轩罢了,指不定明儿就回姨奶奶这来。”
扬州一个繁华的都会,诗圣李白就曾写过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的美句,虽此时并非三月,但街道两旁商店林立,繁华非常,阵阵鼓噪之声此起彼伏,足以证明扬州是一处富庶之地。
沈氏摸了摸锦澜的头,温声道:“哪就你想的这般严峻,就这么定了。”
这日,锦澜正端坐在乌木圆桌前,提笔替沈氏誊写经籍。沈氏坐在一旁,偶尔瞧一瞧女儿清秀的小楷,对劲的点点头。
水榭轩的日子是好过了,可别处倒是风声鹤唳。
提及父母亲,沈氏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,自从嫁到扬州,虽两家离得不算太远,可她却一次都未曾归去过,说到底还是本身不争气,讨不了叶霖的欢心罢了。
韶姨娘接过茶盅,渐渐的抿了一口,嘴角噙着一丝调侃,“我还觉得她会死在外头,没想到竟还活蹦乱跳的,且一返来就占着老爷不放。”
素心坐到榻脚下,悄悄为韶姨娘捶着膝盖,“当初姨奶奶您就不该心软,让老爷接她们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