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朝晨,锦澜先陪着沈氏前去地藏殿上了一炷香,又回配房里用过斋饭,一名莫约七八岁的小沙弥便来与沈氏传话,说是本日惠缘大师在菩提院开座讲经,可前去聆听佛法。
虽呢喃的声音不大,却刚好落在锦澜耳中,她顺着沈氏的眼神细心看去,这才看清了坐在六角亭中的人不是一名,而是两位。此中一名恰是明天阿谁长袍男人,而另一名则身着法衣,稍稍侧着身,背对着世人,是以看不清面貌。两人坐在亭中,正下着棋。
既然碰上了,沈氏天然是要去的,锦澜感觉时候尚早,与其在配房里呆着,还不如跟着去听一听。且菩提院离后山也不远,到时候也便利寻来由让沈氏前去。
沈氏自不消说,尽是讶然的看着女儿,只是隔着帏帽,看不清她的神采。
沈氏不清楚,锦澜倒是一点就透,恐怕他身上的毒就是惠无方丈解的,是以才特地说了本日中午到这儿来。她对沈氏笑道:“母亲,传闻惠无方丈医术入迷入化,女儿特地请方丈大师为您诊下脉。”
本日许是聆听讲经的香客多,散了后也是零散的今后山观景,是以完整没有昨日僻静,不过刚好正合锦澜的意。
长袍男人倒也不说话,昂首瞥了锦澜一眼,伸手将棋盘上的吵嘴棋子一颗颗拾起,放入圆木棋盒中。
说是院,却无一房一屋,独一一株高大富强的菩提树。这颗菩提树也不知发展了多少年,树干矗立细弱,五六小我都难以合抱,枝繁叶茂,一簇一簇碧叶翠绿欲滴,清风缓缓拂过,碧叶在风中飒飒做响
锦澜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六角亭,“走得腿都酸了,母亲,我们到亭子里歇一会儿吧。”
沈氏拉着锦澜的小手,表示她放缓脚步,以免打搅了惠无方丈。两人轻步走入亭中,六角亭虽看起来宽广,实际上亭中的空地并不大,惠无方丈和长袍男人刚好坐在中间下棋,是以剩下的空间仅够容下沈氏和锦澜二人,惠秀和挽菊以及碧荷只幸亏亭外等待。
“凡事莫太强求,天命已定,非一己之力能窜改。”
天命已定又如何,她呈现在这里不就是最大的变数吗?老天爷既然让她重活一世,便是同意她将宿世的遗憾都弥补过来!
固然锦澜内心不解惠无方丈怎会来此,但还是和沈一样行了个礼,“见过方丈大师。”
此话一出,坐在中间拾棋的长袍男人挑了挑眉心,安静的脸上暴露少量不测之色。
惠无方丈听出她语气中的倔强,心知本身的话并未落入她耳中,却也不再多言,回身对沈氏说道:“沈施主请坐。”
无垢亭在后山西侧,锦澜特地拉着沈氏往西侧边走边看,一条通幽曲径缓缓延长到远处,许是有人陪着,说谈笑笑走得倒也快。少顷,路便走到绝顶,映入视线的是一大片清幽的青竹林,偶有细风抚过,沙沙轻响,非常动听。
锦澜心中本就惊奇不定,这会儿听惠无方丈这么一说,内心顿时愤怒起来,张口回道:“方丈大师此言差矣。”
锦澜内心焦灼着,可并不敢出声。沈氏倒是一脸安闲,仿佛早就推测是这类景象,便悄悄的站在原地等着。
沈氏无法的摇了点头,也就随她去了,只是越走越近,她的目光猛地一凝,有些不敢肯定的喃喃道:“那人,看起来有点像是惠无方丈。”
沈氏又气又好笑,悄悄地点了点她的鼻子,“你这丫头,明显是本身想玩,还非得寻这般借口。”
多年前,她曾为求子拜便了扬州大大小小的寺庙和庵观,厥后便是在灵济寺求过后才有了身孕,是以一向在此供着香火,对惠无方丈天然也不陌生。只是惠无方丈普通不见外人,她也只是有缘得见过几面,没想到竟会在这儿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