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澜让唐嬷嬷将叶锦娴安设东配房里,又让沐兰去将药酒取来,待春霞谨慎翼翼将叶锦娴左腿的新月白绫缎亵裤往卷起,暴露伤处时,世人齐齐吸了口气寒气,被踢到的处所乌紫一片,已经肿了起来。
“母亲。”锦澜从嘉裕堂返来,撩起门帘,见沈氏正坐在紫檀雕花木方桌前写写算算,便笑着走到她身边,“这是......”
刚一绕过假山,里头的景象顿时跃入锦澜的视线。
“提及来,是我不好。”叶锦娴勉强扯出一抹笑,低声说道:“我是看今儿个气候不错,又听丫环们说园子里的杏花开得恰好,便想折几枝返来当插瓶,不巧就碰上了昱哥儿,他上来就揪着我直问,直问......”
她并非迷恋权势,只是出了韶音这件事,府里的人,她已经信不过了,恰好老太太将帐本和主持中馈的权力交出来,她为何不接?起码从今今后不管是她还是澜儿身边都会少一些魑魅魍魉。
即便不说,锦澜也猜到了答案,不过她仍对叶锦娴暴露一抹温和的笑容,“不打紧,你说便是了,我自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由不得她内心起疑,自从看破宁姨娘的真脸孔后,再碰上三mm,总感觉会是宁姨娘暗中设下的战略!
这里离澜远比来,反正也就几步路的工夫,很快就到了。
锦澜端起茶盅,悄悄拨了拨茶末,抿了一口后正筹办开口,却见文竹仓促来禀:“二女人,老太太差人传话,说是让你和三女人一同往嘉裕堂走一趟!”
连续好几日,叶老太太都没有派人到水榭轩请沈氏和锦澜,韶姨娘产后血崩而亡的动静就像一粒小石子投入安静的湖中,激起点点波纹,不过很快就规复如初,因为老太太的身子愈发沉重了。
由此可见,叶昱当时底子就没将叶锦娴当作亲人,不然也不会这般下死力。
发觉到锦澜冷冽的目光,那两名小厮仓猝垂下头,规端方矩的退到一旁,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。
锦澜淡淡一笑,“我并未活力,昱哥儿年纪还小,识人不清也是普通的,只不过那些服侍不周的主子,怕是不能留了。”
桌面上摆着好几本丰富的线钉本子,最上头的一本翻开着,微微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很多锦澜看不明白的笔迹。
“好端端的,你怎和昱哥儿起了争论?”锦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故作不解的看着叶锦娴。
锦澜摇点头,眼中闪过的一抹庞大之色,“女儿并未见到老太太,品月说老太太叮咛这段光阴谁都不见。”即便是叶霖也不例外。
“没事,这几日感受比之前好了很多,秀秀申明儿喝完最后一次药再给我把评脉,今后只需细心养着应当就无大碍了。”沈氏笑了笑,可一抬眼看到桌上的帐本,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。
说到底,她不过是位上不得台面的妾。
叶昱脸上怒意横生,“你算甚么东西,竟敢如此和我说话?”
锦澜从速让唐嬷嬷将跌打散瘀的药酒给叶锦娴擦上。
韶姨娘死了。
说罢他扭头就跑,那两个小厮一见,只得仓促给锦澜行个礼,快步追去。
“这是老太太昨早晨差人送来的帐本。”沈氏眼眸含笑,缓慢的算完最后一笔账,执笔在帐本上记了几个字便将笔搁在山字形的彩瓷笔架上,反手将帐本合起,拉着锦澜的手往外走,等母女俩齐齐落座在软榻上,她才问道:“老太太身子可还好?”
“嬷嬷不必担忧,我忍得住。”叶锦娴灵巧的点了点头,只是当唐嬷嬷的手真的压在淤痕上时,那钻心的痛苦还是让她掉了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