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澜思忖着又道:“锦秋阁虽离水榭轩不远,可到底有一段间隔,加上初春乍寒,怕是不谨慎动了胎气。母亲卧病在床起不来身,澜儿年纪小,不知事,这才吃紧忙忙让秋纹去请大夫,又让惠秀姐姐请祖母过来做主。”
素心稍稍昂首,缓慢的睃了锦澜一眼,又垂着头,低声应道:“是。”
见此,锦澜如有所思。
母女二人正说着话,蔓萍引着宫大夫进了水榭轩,一起上她已经将锦澜回府的事奉告于宫大夫。是以乍见到锦澜,宫大夫也不觉惊奇,反而罕见的暴露一丝笑容。
庞大夫是叶老太太的亲信,又岂会猜不出她的心机?稍做思忖,就道:“按说留在原地静养最好,不过若要挪动,也不是不成,让人备来软轿,抬得安稳些就是了。”
这话明显指的不但是韶姨娘,不过锦澜并未放在心上,老诚恳实坐在一旁,头也不抬。
一进门,她缓慢的扫了圈,却没见到半小我影儿,面色顿时一沉,刚筹办出声叱呵,却见隔着里间的珠帘闲逛了下,一道纤细的人影便迎了出来。
“我哪是怕那些长舌婆子?”沈氏在祝嬷嬷的搀扶下坐起家,半倚在床头,悄悄拍了拍掌心中柔滑的小手,又打量了锦澜一眼,才道:“今后可不准再如何鲁莽了,如果惹老太太起火,就是你父亲都护不住你。”
尚嬷嬷早就听到声儿,候在一旁,此时听叶老太太这么一问,便走出来回道:“回老太太,外头人多眼杂,奴婢已经和素心将韶姨娘扶到碧纱橱,安设在软榻上躺着。”
叶老太太的神采缓了下来,适时的暴露一抹讶然,不过她仍挂念着韶姨娘的肚子,便问道:“韶姨娘在哪?”
“澜儿!”沈氏严峻的高低打量了眼锦澜,见她安然无事,内心一块大石终究落下,悄悄地招手道:“快些过来我瞧瞧,没事儿吧?”
锦澜愣神的刹时,雁容的身影消逝在珠帘后,她只得勉强收回目光。里头有祝嬷嬷守着,晾雁容也不敢起甚么心机。
锦澜和沈氏相视一眼,又稍用力捏了捏沈氏冰冷的手,才起家迎出去。
“是。”雁容屈膝应了声,轻步往里间去。
锦澜看着母亲打从心底透出的体贴,内心不由酸涩难耐,只是面上却灵巧的点了点头,“澜儿晓得了。”
“姨娘这是心神大起大落,惶恐不宁,才动了胎气,所幸常日里养得好,倒也没有大碍,只是得静养一番,在喝几贴安胎药便无碍了。”这位庞姓大夫给叶老太太恭敬的行完礼,也不等扣问,开口便将韶姨娘的环境说了出来。
不知何时起,这个娇小的人儿,已经不再是需求她护着的小女人了。
待叶老太太一行人的身影逐步行远,锦澜才放下一向提在半空中的心,缓缓地松了口气,冲挽菊使了个眼色,回身就进了屋。
锦澜状似偶然的看了她一眼,却不测的发明,雁容梳的是个简朴的倾髻,本来散下的发丝尽数盘起,鬓边插着一支青玉簪子。
叶老太太抬眼细细打量了锦澜两眼,见她本就纤瘦的小脸又清减很多,便知这一起颠簸极其不易,到底还是心疼这个远亲的孙女儿,拉着她坐下,又忍不住揉了揉那头乌浓和婉的秀发,道:“既回府了,如何不来看看祖母?莫不是嫌我这老婆子了不成?”
“娘清楚你的心机,只不过你年纪尚小,有些事不宜参和,以免坏了你的闺誉。”知女莫若母,沈氏又怎会看不出锦澜的对付,只是看着这张精美的小脸,她内心忽的升起一丝非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