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萱茫然地回过甚。
辛氏笑着插话，“你们俩还得给你爹爹道贺，他新收了个资质极佳的弟子，正对劲着。”
现在，再度看到那双桃花眼，杨萱满心都是凄苦，再顾不得苦肉计，站起家一言不发地往二门走。
夏怀宁指着中间翠绿碧绿的竹叶，笑道：“摆布闲着无事，不如你我各画几竿修竹，等伯父返来指导一二可好？”
杨萱只感觉脸颊都要被捏碎了，终究撑不住叫唤出声，“来人，拯救。”
秦嬷嬷忙替她撩起门帘，“女人把稳脚下，怕是有碎瓷没捡洁净。”
张嬷嬷长得细弱，一双手跟铁钳似的，死死地压着她，而孙嬷嬷一手端着碗，另一手用力捏着她的腮帮子。
厥后杨萱才晓得，筹算冲喜的夏怀远早两天就昏倒得不省人事，被搬到偏僻的西小院等死。
青石板上坑坑洼凹地积了水，被斜照的落日映着，折射出细碎的金光。玉兰树碧绿的树叶上滚着残雨，很快汇成水珠，颤巍巍地挂在叶尖，晶莹剔透。
春桃支吾着说不出来。
“胡说八道，”杨芷只觉得她是怕雷声，哭笑不得，“只要那些大恶不赦的人才会被雷劈死，我们又未曾做恶事，老天有眼，不会打死我们的……快起来，地上凉，倘若染了病还得刻苦药。”说着，用力拉起杨萱，让她坐到美人榻上，又扬声唤春桃端洗脸水出去。
杨桐猜出杨萱是因为有外男才避开，没再诘问，指着竹椅对夏怀宁道：“屋里闷热，这里还算风凉，且稍坐半晌。”
秦嬷嬷道：“这雷声惊天动地的，太太怕骇着女人们，二女人呢？”
两张纸上画得都是竹。
杨萱怎会甘心，也不知那里来的力量，一把翻开张嬷嬷，刚要坐起家，瞧见提着裙子跑出去的夏怀茹。
此情此景，与不久之前的那一幕何其类似。
她穿件红色立领中衣，官绿色比甲，脖子上面的盘扣系得规规整整，斑白的头发梳成圆髻拢在脑后，鬓角一丝碎发都没有。
辛氏笑问：“刚才雷电交集的，你们怕了没有？”
平心而论，前者较以后者而言，更具竹之风骨与清韵。
夏天的雨，来得急去得也快，不过半个时候已是风停雨歇。
姐妹俩忙上前施礼。
屋子里黑漆漆的，模糊看出窗前站着抹肥大的黑影，双手紧紧地拢在肩头，身子仿佛不断地颤抖着。